將進酒

46、宴席(1/5)

    花香漪確實沒有戚竹音大,她比戚竹音了兩歲。這些日子養在深宮裏,消瘦了許多。她在太後案前見著了戚時雨的畫像,便了然了。

    太後執了她的手,握了半晌,才:“老夫少妻,戚時雨還是會疼人。”

    花香漪著著紫色宮裝,伏首趴在太後膝上。太後撫著她的長發,:“不必委屈,花家女兒都是這般嫁出去的。你嫁與他,幾年後,便是啟東五郡真正的夫人。”

    殿裏點了香,琉緗姑姑無聲地示意丫鬟太監都退出去。

    花香漪笑了笑,:“我就是舍不得姑母,蒼郡那樣遠,再想見您一次,就得一年。”

    “姑母也舍不得你。”太後輕輕抱住她,她像時候一樣依偎著,聽太後,“哀家嫁與光誠爺時,隻有十五歲,那一年離開荻城,最舍不得的是家裏的秋千。哀家從前喜歡坐上去,隨風蕩一蕩,就能聽見高牆之外的喧嘩。母親哄著哀家,來到這闃都王宮,隻要哀家願意,皇帝便會為哀家修個一模一樣的秋千。”

    花香漪靜靜地沒有開口。

    太後是光誠帝時期的盛寵之人,但是光誠帝給的,卻不是太後想要的。當她跨入了闃都,就發覺夫君的寵愛隻是間雲,她要不斷地與後宮無數個女人爭搶那片刻的歡愉。

    闃都裏最不值錢的便是情愛。

    太後拍了拍花香漪的頭,:“來到了闃都,一眨眼已經三十七年。如今囡囡也要嫁了,哀家是真的老了。哀家在闃都,看見這世間是男兒強,因為他們能登科入仕,還能跨馬橫槍。女兒家被收入閨閣,教以德戒,任憑你資聰慧、求學如渴,最終也要嫁了。”

    太後眸中平靜。

    “父親教哀家,這世間他與皇帝便是哀家的頭頂,多麽荒誕可笑,哀家做了皇後,是與皇帝平分下,誰能做哀家的頭頂?誰也做不得哀家的頭頂!家裏的兄弟個個昏庸無能,花家隻能憑借嫁女來維係高門體麵,一代一代,連聲抱怨都不能有,這算什麽骨肉至親?既然世間要以強弱論成敗,那麽哀家也能贏。”

    太後摸了摸花香漪的鬢。

    “你且要記住,這一回,不是他戚時雨挑了你,而是你挑了他。哀家來日或許會敗,但絕不是在現在。哀家的囡囡去了啟東,不是無可奈何,而是蓄勢待發。日後不論發生什麽,可以歎,但絕不可以自怨自憐,下這盤棋隻能落子無悔。既然群狼環伺無處可逃,那就與他們鬥個你死我活。”

    殿內的竹筒輕擺,花香漪緩緩反握住太後的手。

    “姑母的教導,我必不敢忘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百官宴在元春夜,地方官陸續入都。今年少了許多家宴酒席,都知道海良宜如今盯得緊,湊頭便能成為結黨的證據。李建恒登基的時日不長,借著百官宴,誰都想觀察一下這位新主子。

    闃都風向尚且不明,所有人都謹言慎行。唯獨花三的事情越傳越盛,讓戚竹音的不快也無處訴。

    蕭馳野近幾日還在暗查八大家的事情,卻也對此事起了興趣。正逢蕭既明入都,兄弟兩人在府內閑談。

    “花家想要死灰複燃,戚老帥再怎麽好色,也不能答應這樁婚事。”蕭馳野抽了離北鐵騎今年的開支賬目看,隨口道。

    “那還真不好。”蕭既明坐在桌前翻看軍務。

    蕭馳野抬眸,:“這於他啟東有什麽好處?”

    蕭既明批著名,:“你在闃都,也接手了八大營,就沒查過八大營的賬嗎?”

    蕭馳野:“大理寺肅清的時候給我看過賬目,八大營餘出來的銀子和軍糧,今年都補給了禁軍。怎麽了?”

    蕭既明對著文書思索片刻,:“花思謙還在時,八大營一年的軍餉頂過了邊郡幾倍,奚固安交代不清楚的賬,能去哪裏?花思謙既然能一錢兩賬,太後就不能再留一個賬本?流水的銀子,鐵打的核對,隻要把核對官員換成自己人,擱到八大營眼皮子底下,每年的賬本想怎麽寫就怎麽寫。花家是抄了,可誰敢動太後的私銀庫?這些錢現在就是花香漪的嫁妝,戚時雨於公於私都該動心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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