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、雷鳴(2/3)

    花思謙已察覺到什麽，他撫著胡子，：“仁時何出此言？都給事中本就有直諫皇上之權。”

    “話是如此。”海良宜，“可薛修卓的折子屢次遞不到禦前，不如直接覲見。”

    “什麽折子會遞不到禦前。”花思謙道。

    鹹德帝：“朕也好奇。海愛卿，叫他上來。”

    潘如貴得了令，與花思謙對視一眼，跨出兩步，：“傳戶科都給事中薛修卓覲見！”

    薛修卓沒著官袍，像是才下馬，有些風塵仆仆。他上來誰也不看，先跪地向鹹德帝磕了頭請安。

    “你有何事要。”鹹德帝在風中問道。

    薛修卓：“臣授職戶科都給事中，要務是核察戶部財務詳細。鹹德五年三月，臣稽核鹹德四年的支出總賬，發現有項補貼二百萬兩，為著謹慎，臣按照戶部‘補貼厥西十三城’的法，親自去了趟厥西。厥西布政使江|青山與臣連日對賬，發現鹹德四年的劃出補貼裏，真正給到厥西十三城的隻有一百五十三萬，其餘四十七萬兩不翼而飛。接著同年八月，兵部開支邊陲軍餉，戶部撥了二百八十萬，其中一百八十萬是給啟東五郡守備軍，一百萬是給離北大郡。可是這銀子撥下去，等臣追到落霞關，隻剩八十三萬兩！諸如此類，一樁樁一件件，國庫虧損數額巨大，這些錢去了哪兒？到底是誰拿走了，花閣老不清楚，臣皆有本上奏！”

    “你胡言亂語！”花思謙冷喝一聲，“戶部年初都要當殿對賬！有什麽虧損，戶部尚書不知道，內閣不知道，大內司禮監秉筆也不知道，偏偏就你知道？！”

    海良宜抬首，穩聲：“老臣知道！從鹹德二年開始，戶部所供賬本就分真假兩冊，每年遞什麽，戶部尚書得不算，你花思謙得算！”

    篝火間“劈啪”地炸響，猶如驚雷，砸得在座寂靜無聲，誰也沒料得鹹德帝會以這種辦法突然發難。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花思謙卻笑了一笑，拍案而起，“胡亂攀咬起來了？什麽花黨！普之下莫非王土，我花思謙行事坦蕩，素來以皇上為先！有什麽不清楚的賬，現在拿出來，鄭國適，與他算！”

    戶部尚書鄭國適慌忙跪下，：“皇上，臣要問一問薛給事中，既然是鹹德四年的賬目出了問題，怎麽等到了如今才拿出來？若真的有了問題，他豈不是耽誤了大事！”

    薛修卓快速：“如今地方官進都，不見上官，不拜皇上，先投名帖，去往花府與潘公公的別院恭候拜見。花黨聲勢浩大，試問誰還不敢以花閣老馬首是瞻！”

    “我年年都要給下放的監察禦史們，有問題，就麽！怕什麽？我花家的賬本都供到了皇上跟前，清清白白！”花思謙盯著薛修卓，“薛延清，永年時你得入闃都做官，還記得是誰保舉的？我算你半個老師，你便這樣構陷我！”

    薛修卓抬起頭，與花思謙對視片刻，他：“朝堂之上，隻有君臣，沒有師生。”

    花思謙轉向鹹德帝，：“皇上信嗎？”

    鹹德帝垂著眼皮，：“朕信的是賬本。”

    花思謙仰頭大笑，合掌：“好！皇上，當年闃都風雲，先帝臨終點了你。你可還記得，是誰一路扶持，是誰保駕護航！今夜為著幾個不忠不孝的人，便信了嗎？！”

    鹹德帝抬手飲茶，終於看向花思謙。那眼裏滿是憎惡，他：“到底是保駕護航還是脅令諸侯，你不清楚麽？”

    花思謙猛地推開桌案，：“紀雷！”

    隻聽席間的錦衣衛唰地拔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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