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、真假(1/3)

    風習夏暑夜，月掛碧樹梢。

    蕭馳野身強力壯，酒一催就熱。他這會兒躁得很，盯著沈澤川下來了，：“昭罪寺還能教人清心寡欲，改了性子。”

    沈澤川打發了跑堂，：“我這人最擅長逆來順受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接了夥計的茶漱口，擦了嘴：“編也像樣點，這四個字你怕是還不會寫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逢場作戲。”沈澤川也拭了手，對他笑，“還較真了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沒看他，自顧自地把帕子扔回托盤上，：“戲過了，誰信呢？不就得有個人唱這麽個角兒，我蕭策安正合適。你不也看得挺舒服。”

    “這刀是個寶貝。”沈澤川目光下移。

    蕭馳野抬手擋了他，：“人就不是了麽？”

    樓上的燈籠熄了一隻，沈澤川歎道：“這話叫我怎麽接呢，怪不合適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眼光高。”蕭馳野移開手，一雙眼又狠又凶地盯著他，“認得好刀的人不多。”

    “人是個寶貝啊。”沈澤川順著他的話，“自然戴的都是好東西，瞎貓也能碰上死耗子，我就隨口這麽一猜。”

    “怎麽你一誇我。”蕭馳野，“我就覺得見了鬼。”

    “聽少了吧。”沈澤川寬慰道，“我的赤忱之心還沒呢。”

    邊上的人都散了。

    蕭馳野不冷不熱地：“你夠能忍。”

    “不忍則亂大謀，我的能耐還在後邊。”沈澤川笑，“別急啊。”

    “大謀。”蕭馳野，“這屁大點的闃都，還有什麽能讓你這般謀求？”

    “我給你聽。”沈澤川頓了頓，頗為愛憐地看著蕭馳野，“你還真信。二公子，瞧不出來，你還是真無邪那一類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個酒肉紈絝，混吃等死。”蕭馳野，“哪知道人間這麽險惡，還有你這樣的人哄我。”

    “罪過。”沈澤川挪了步，“我看你爪牙都封了條，挺可憐。今夜拔刀一斬，自個兒也痛快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一點點。”蕭馳野抬腳攔了路，，“哪兒去？咱們話還沒完。”

    “送你回府。”沈澤川，“今夜得了你解圍，我感激零涕，簡直無以為報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一哂，：“滿嘴謊話，誆了不少人吧？”

    “上當的沒幾個。”沈澤川回頭，“人總是要講幾句謊，好比‘爺多的是錢’這種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收了腿，：“我跟你比起來巫見大巫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。”沈澤川溫和地，“又客氣上了。”

    跟這人簡直沒得聊。

    因為分不清他哪句真哪句假，句句都像是敷衍混水，繞上一圈也套不出東西。

    蕭馳野轉身，打哨喚過來了自己的馬，：“因為今夜這事兒，所以對我言語親近。這會兒人都散了，再裝下去可就沒意思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能怎麽著。”沈澤川挑著燈籠，拿眼睛又柔又乖地瞧著他，“再把你咬一口不成？”

    蕭馳野倏地逼近一步，遊刃有餘地：“你得了這麽一副皮囊，全用來蠱惑人心了。這麽瞧著我，是要我以為什麽意思呢？”

    沈澤川無動於衷，反而對他輕聲：“我就生了這麽一雙含情眼呀。”

    蕭馳野用馬鞭虛虛地點在沈澤川眉心，揶揄地：“白瞎了這雙眼，裏邊全是算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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