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寸良緣

第18節(2/3)

    節哀?這是多麽虛偽而又無力的兩個字。這兩個字雖然出於旁觀者的禮貌,但在當事人巨大的悲痛麵前,顯得那麽弱小而無用。我擺了擺手,示意他可以自行離去。

    為馮子洲收拾好儀容之後,我腳步虛浮地回到房間,背靠著門,滑坐在地上。整個房間黑漆漆的,看不見任何影像。可隻有這樣無邊的黑暗,才是安全的,才能放置我已經無處可歸的靈魂。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男人,一個抽身而去,一個冷漠無情,“全都是混蛋!”我抱著頭喊出來。

    冷不丁的,有人在角落裏出聲,“我可不承認我是混蛋。”

    ☆、桃花二十三

    我驚愕,抬頭看見一團模糊的影子立在眼前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什麽?”他好似蹲下來,“茲啦”一聲,有了微弱的光亮。原來他手中握著一個燭台。

    我別過頭去不理他,往後挪了挪,整個人都貼在門上,“你來幹什麽?”

    他把蠟燭放在腳邊,“總不是來聽你罵我混蛋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難道不是嗎?”

    他無奈地看著我,張開手,“過來吧。可以讓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場。”

    “不過去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下午,有人巴巴地看著我,難道不是這個意思?”

    我站起身,走到他身後,義正言辭地說,“郡馬,您要是想跟小民保持距離,那就明裏暗裏,都保持好距離。不要讓小民誤會,不要給小民念想,小民也是凡人一個,做不到像您那麽公私分明。”

    他在我身後輕歎,“晚晚……”

    “停,您不用解釋。”我轉過身,看著他因為夜色而延展出些許夢幻的綺麗輪廓,“我不再是八年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,沒有你,我一樣活了八年。現在你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我不過是逞口舌之快,想要竭力挽回那在他麵前一丁點都不剩的尊嚴。所以我說狠話,來提醒自己,我仍然很驕傲,我就算被這個男人看穿,卻依然可以不被他左右。等他走了,我也一定會趴在床上大哭,一麵懊惱自己,一麵有更多的借口去恨他的無情。

    “抱歉,我不是來解釋的。”他的眼睛像能盛下一江的春水,笑意盎然,“我是來討點東西的。”

    我正疑惑,他已經走過來,欺身攬住我的腰,低下頭來吻我。他溫熱的唇瓣貼在我唇上的那一刻,漫天的繁星好像都墜落。他把我壓在圓桌上,捏著我的一縷頭發說,“我是你的夫君,是你名副其實的男人。在我麵前,你可以驕傲,可以任性,獨獨就是別妄想推開我。”

    我顫動著眼睫,抓著他的手臂,因為他的每一個字,都落進我的心眼裏。我的身體,因為他熟悉的引領,而誠實地有了反應。那年偷嚐禁果之後,雖然雙雙答應我爹會嚴守規矩,但是豆蔻年華的少男少女,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,如何能抵擋得住愛人的情意?

    所以我們總是偷偷地,尋一些偏僻的地方,或者無人在家的時刻,盡享歡愉。

    其實我們敢這麽肆無忌憚,不怕惡果的原因,還有一。那就是我的身體有隱疾,念伯伯曾診斷為,此疾或引發一生無法受孕。年歲愈大,而痊愈幾率愈小。

    他沒有繼續,反而把我抱了起來,放坐在床上,自己則輕輕地執了我的手診脈。我有些惴惴不安,本能地懼怕他的反應。因為這幾日,實在發生太多變故,沒有遵醫囑按時喝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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