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節(1/3)
願望,我大聲地回答要嫁給他。結果我爹和念伯伯在院子裏聽到,雙雙被噎了一下,抬頭看我,表情微妙。
我毫無羞慚之色,反倒是他麵紅耳赤,嘀咕了一句,“晚晚,這不是願望,馬上就是事實了。”
“哦。”我當真仰頭仔細地想了想,“想離開武威,去看看別的地方的太陽和月亮。想看看除了馬兒,草原,礦,天底下還有什麽稀奇的玩意兒……”
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他認真地回應。
我爹搖了搖頭歎道,“唉!念兄,女大不中留啊!”
念伯伯拍了拍我爹的肩膀,安慰道,“賢弟啊,我不比你好,生兒子一樣是留不住的。”
我和念臨風聽了,在屋頂上哈哈大笑。
那個時候的日子,每天都過得平淡,並未覺得稀罕。但很多年後的今天,再回想起來,卻覺得每一天都那麽彌足珍貴。因為那個有我,有他,有爹,有念伯伯的畫麵,永遠停在了記憶裏,再也不會有。
☆、桃花二十
我的眼眶溼潤,有淚珠滴在他的手背上。他的手像被燙了一下,伸手擁住我。
我的耳朵,貼在他心髒的地方。直到此刻我才確定了,自己深愛的人,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。
打更人從底下的街上敲更而過,夜越發靜謐。
“晚晚,出於安全的考慮,我還是不能公開認你。但是,”他從懷裏拿出一張紙,十分鄭重地塞進我的手心裏,“這是藥方。”
我掙紮了一下,他按住我的肩膀,眼中沉痛,“別的都可以任性,唯獨生命,絕不允許。”
我握緊那張紙,抿住嘴唇。心想你憑什麽不允許。但就像方重在我麵前,永遠有一種謙恭,我在這個男人麵前,也永遠卑微。誰先愛上誰,誰愛誰更多一些,那個人就注定要輸。
“我隻能陪你一夜,天一亮就要走。如果你有什麽想問的,盡管問,我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。若是不想理我,就躺下睡覺。我坐在床邊陪你。”
我冷哼一聲,心道,你倒是清楚我不想理你。
他笑,“我很清楚,因為你是我養大的。”
我愣了一下,呆呆地看著他……真懂讀心術不成?他伸手拿掉我束發的簪子,順便敲了一下我的額頭,“你的心根本不用讀。隻要旁人有心,一眼就可以看穿。睡吧。”
我果然乖乖地躺在床上,睜眼看帳頂的時候,才開始一遍一遍地罵自己。什麽狗屁的計謀,冷靜,理智,怎麽到了這個男人身上,通通都不管用了?怎麽說也分開了八年,為什麽我的每一個想法,他還是如此清楚,如此敏銳?我挪了一下眼珠,用餘光看見他伏在床邊,隻露出一個光潔的額頭。像是打磨光滑的璧。
他動了一下,我連忙閉上眼睛,眼皮卻不由自主地跳了好幾下。
他似乎發覺,極小聲地笑。以前我偷看他洗澡,厚顏無恥地爬到他床上,或者故意把他那些大得離譜的袍子硬套在自己身上。現在,仍然是這麽沒出息地偷看他。我這點出息,原來並沒有被時光消弭。
他忽然攤開我的手掌,在我的手心印了一個溫熱的吻。而後,夜,便在我的窘迫和拙劣的掩飾中,沉睡下去。
第二天醒來,他果真不在了。我脫下的風帽和嶄新的外衣,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桌子上。我隱隱有些失落,掀開被子準備下床,門外有人低聲問,“夫人,可以進來嗎?”女聲,很重的京腔,聲音卻輕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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