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子是被蘇麻喇嬤嬤撿回慈寧宮的。
在順子剛剛入宮的時候,因為他出身貧寒,便就被分到了浣衣局去做一個漿洗的太監。六七歲的他,在寒冬臘月時就要不亮起來洗衣裳。
那從桶裏麵打出來的水,都幾乎是要結冰的。
第一個冬,順子就以為他要熬不過去了。手破了皮,泡在水裏紅腫得幾乎快要爛掉了。好容易用銀子換了些藥膏塗上,可還等不及藥膏幹了,管事嬤嬤就又叫他去洗衣裳了。
蘇麻喇嬤嬤,便是在那個冬出現的。
“這麽的孩子,就要在這洗衣裳了?”蘇麻喇嬤嬤看著一邊抹眼淚卻一邊堅強地幹活的順子,心中不由地就被觸動了。
“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,入宮為奴,便是如此了。”那管事嬤嬤對蘇麻喇嬤嬤頗為尊敬,便回了這麽一句話。
蘇麻喇嬤嬤點了點頭,走到順子的身邊,道:“抬頭來,我看看。你…叫什麽名字?”
“奴才叫順子。”順子回答著。他並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誰,但他知道,能夠讓浣衣局的管事嬤嬤都這麽尊敬的,必然不是一般人。
“順子?”
蘇麻喇嬤嬤念叨這個名字的時候,就笑了笑,道:“順暢無憂,倒是個好名字。你收拾一下,就跟著我回慈寧宮吧!”
收拾一下,跟著她回慈寧宮?
順子楞了一下,可是很快地就反應了過來,忙道:“嬤嬤等奴才一會兒!”
蘇麻喇嬤嬤點了點頭,就與那浣衣局的管事嬤嬤了幾句閑話。
幾乎是半盞茶的工夫,順子立刻就回來了。他手上什麽東西也沒拿,不過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幹淨了些。
似乎…隻是去洗了洗手洗了洗臉。
“這就好了?沒東西帶上?”蘇麻喇嬤嬤失笑,覺得順子真是有幾分可愛。
“沒有了。”順子用力地點了點頭,道:“奴才就這麽一身衣裳。剛入宮,第一個月的月例銀子都換了藥了。所以…”
所以,他是孑然一身的。
蘇麻喇嬤嬤沒再些什麽,就將順子帶回了慈寧宮。
慈寧宮裏的生活,比起在浣衣局來,那可真的是一個在上一個在地上。慈寧宮裏的人雖然不多,可太皇太後本身就是一個省事的人。
順子每日,隻需要在院子裏進行掃灑,修剪花草然後夜裏守夜就好了。
手上之前潰爛了的地方,也終於慢慢地好了起來。
日子,便是一日一日地這樣過去了。蘇麻喇嬤嬤將順子帶回去以後,其實也沒有給予順子太多的照顧。他與蘇麻喇嬤嬤之間,也甚少見麵。
這樣也好。如果能夠一生都在這兒平平安安地待下去,就好了。
又過了幾年。某一個冬日的夜晚,又到了順子守夜的時候了。他剛到了廊下,準備湊到火盆邊上烤火,就見到佟格格走了過來。
“奴才見過佟格格。”
一眾守夜的奴才們紛紛對著佟佳習梨行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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