暢春園的某個僻靜的地方。這裏人跡罕至,似乎就連植物都顯得要格外茂盛一些。
顯然,這裏來的人少了,就連那些修剪枝丫的宮女都會愈發地疏忽了這邊的整理。
在這樣的一個地方,有一個的院落。一進的院落,隻有一間主屋和兩間東西廂房。除此以外,便是雜草叢生的庭院,和一個緊鎖的大門。
一個年輕的宮女坐在正屋的台階上,手上玩著草,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宮裏頭的大部隊,終於是來了暢春園了。
可惜,她這裏注定了是一個不會有人來的地方了。
宮女想到這裏,就走到了前頭一個用竹竿曬著被褥的地方,摸了摸被褥。
觸手還算幹燥,看來這幾日的晾曬還是有些效果的。宮女稍稍鬆了一口氣,覺得這日子還是有幾分的盼頭的。
回頭望了望,宮女就喃喃道:“她的被子,還是不曬了吧?曬了也沒什麽用,就那樣好了。”
…
正院,門窗緊閉,陽光幾乎透不進去。
前幾日似乎是下過雨了。在屋子的某一處,還能聽見幾聲滴滴答答的雨水滴落的聲音。這裏沒有炭火,甚是濕冷。
董鄂氏坐在床榻上,麵色與嘴唇都是如紙一般蒼白。
她的頭發十分淩亂,臉上也滿滿的都是油膩。麵頰瘦得幾乎是要脫形了,顴骨也是高高地突出。
“香草…香草?”
坐在床榻上頭的董鄂氏總覺得自己身上哪兒都不對勁。喉嚨痕癢難耐,還帶著幾分火燒的感覺。
換季了,身上也開始疼痛起來。雨水多的時候,她的骨頭關節處便會隱隱作痛。
床褥總有一股潮黴味道,哪怕昨日才剛剛拿出去曬了曬,今日蓋在身上又有這樣的味道了。
這日子…
董鄂氏顯得有些煩躁,又喚道:“香草,快去給我拿水來喝。”
這一回話,董鄂氏隻覺得自己的喉嚨裏頭都能有血腥味了。這些個奴才奴婢,現在可還真的是愈發怠慢她了。
等她好起來了,她非饒不了這些隻懂得拜高踩低的狗奴才們!
可是…她又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呢?董鄂氏抬頭瞧了瞧房梁,那裏是一片灰黑的顏色,不大看得分明。
陽光,似乎根本就照不進來這個地方。
她這裏,是被人遺棄的地方。如同她自己一樣,被人遺棄了。
“福晉,隻剩這麽一點兒水了,你且先將就著喝吧。等到晚些時候有人送日常生活用品過來了,奴婢再去準備一些。”
一個平淡毫無波瀾的聲音,出現在了董鄂氏的耳朵邊上。她淡淡地著,將水遞給董鄂氏以後,就走了。
水,水!
董鄂氏瞧見水,如同一個被餓了許多日的人瞧見食物一樣,幾乎是立刻就撲了上去了。
但…卻隻有僅僅的半杯。半杯水下了肚子,絲毫感覺都沒有,她的喉嚨僅僅得到了片刻的滋潤,就又開始幹燥起來。
“香草,香草?”
董鄂氏繼續叫喊著。隻可惜,已經無人回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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