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(1/5)
木蒼鷹展開翅翼,
蹲在山寨的坡地。
翅膀下是土家兒女,
翅膀外是風風雨雨。
堅韌的骨架,
構建土家的幸福。
支撐沉重的曆史,
放飛輕盈的未來。
奶奶已於前年冬天去世。爺爺年過花甲,身體依然魁梧壯實,一頭白發如雪,看起來非常精神。爺爺、奶奶一手把我大哥帶大。現在,爺爺守著老屋,專等我大哥複員回來養老。雖說爺爺和父親分家過活,而且住在老屋,但十頓飯有九頓在父親家吃。因此,他們父子倆還是一家。
父親回到家。我母親、姐姐正在家裏忙活。母親身材瘦小,比父親大兩歲多,但看起來比父親要顯得年輕。她正挺著大肚子,蹲在堂屋,就著微弱天光撿豬草,艱難,但不折不扣。姐姐正在灶上做飯。我四哥玉山、小哥義山還在外麵瘋玩。
父親對母親點點頭,對姐姐笑笑,算是打過招呼,然後端上早已泡好的一瓷缸濃茶,把半斤茶水一氣喝幹,又兌上開水,放在大門檻木方上,然後卷上一單中指長、拇指粗的蘭花煙,插進一根兩三尺長的竹煙竿的煙嘴,去灶屋就著灶火點燃,坐在大門邊,抽煙喝茶,下意識地看東邊山尖上升起的月亮。
為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,父親常常很累,一天累過,就這樣坐下來,一缸茶,一單煙,消除疲勞,享受生命,等待吃晚飯。這就是土家父親:
如山的傲骨,
撐起天空。
如水的柔情,
深藏地心。
蘭花煙難離口,
燃燒的是生命。
飄散的是煩愁,
釅茶缸難離手。
苦澀的是辛勞,
甘甜的是豐收。
今生難離土,
踏出的是腳印。
開辟的是坦途,
堅實的土家父親。
是吊腳樓,
樓內是兒女。
樓外是風雨。
忽然,父親眼前一亮。對麵,山峰閃閃發光,山上的樹都掛滿雪花,成為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。
冬天已過去,哪裏會有雪花?父親正感奇怪,就看見一個老人從天而降。老人身穿淡雅古裝,長頭發雪白,長眉毛雪白,長胡須雪白,手裏拄一根沉香木拐杖,落在我家院子。
這不是神仙下凡麽?父親依稀認得,忙站起來,迎上去,問:“老神仙,您可是《西遊記》中的太白金星?”
老人含笑道:“非也。”
“那您是哪個?”
“我乃謝安。”
父親仿佛聽到一聲驚雷,呆過半響,才問:“您就是謝家老祖宗——東晉宰相謝安?”
“正是。”
父親忙跪下,給謝安叩頭,然後問:“老祖宗,今日兒是陰曆三月中旬開始、就要到陽曆四月底,為麽子還下雪呢?”
“今日兒”是當地“今天”或“今日”的口頭語,在正式、隆重、嚴肅場合才說“今天”。“麽子”是當地方言,“什麽”的意思。
“你仔細看看,山上可不是雪,是玉樹瓊枝——這山都是玉做的,這樹也是玉樹啊!以後,你隨手在山上采一塊玉,拿去換些錢,就夠你兒子讀書,夠你、你妻、你子、你女兒過一輩子好光景,就不必為區區三元錢砍柴賣了!”謝安哈哈大笑。
木蒼鷹展開翅翼,
蹲在山寨的坡地。
翅膀下是土家兒女,
翅膀外是風風雨雨。
堅韌的骨架,
構建土家的幸福。
支撐沉重的曆史,
放飛輕盈的未來。
奶奶已於前年冬天去世。爺爺年過花甲,身體依然魁梧壯實,一頭白發如雪,看起來非常精神。爺爺、奶奶一手把我大哥帶大。現在,爺爺守著老屋,專等我大哥複員回來養老。雖說爺爺和父親分家過活,而且住在老屋,但十頓飯有九頓在父親家吃。因此,他們父子倆還是一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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