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高興(1/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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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午膳後，壽寧長公主高高興興的跑來，神神秘秘地拿出一隻景泰藍扁圓盒，道是景王送來，滿帝都沒有的胭脂，我笑言自己不喜歡塗脂抹粉，她才不管，硬是塞給我一盒。

    我無意間提及她宮內關於太妃為她挑選駙馬的傳言，壽寧又扭捏起來，才不得幾句，就倉皇逃了。

    壽寧才走，就聽得步廊上淩亂的聲響，隨後陛下入得殿內，換下披著的暗紅色外袍，笑問道：“壽寧是怎麽了，方才與我在廊上撞了滿懷，她頭也不抬地逃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她或是惦記起著急的事了，才走得匆忙。”

    陛下哂笑道：“她該著急的事就是挑選駙馬了。”

    我淺笑不語，走到窗前，將細口高瓶中的楊柳枝取出，才要換上昨日摘下的紅山茶，陛下斜斜遞來一支粉梅，想必是貞觀殿前的早梅，我會意將梅花插進瓶中，側身笑道：“冷得難受，早些熬到春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我收拾枯黃的楊柳枝，信口拈來道：“素雪任風流，樹木轉枯悴，鬆柏無所憂。折楊柳，寒衣履薄冰，歡詎知儂否？”

    陛下替我扶正粉梅，道：“泛舟臨曲池，仰頭看春花。杜鵑緯林啼。折楊柳，雙下俱徘徊，我與歡共取。”

    我無心之語，他回答得認真，我回眸一笑，道：“陛下可是在應承明年春日與臣妾同去賞花，臣妾先謝過了。”

    陛下不置可否，但他眼中隱約顯出失望，我懂他正在等我出下一句――芙蓉始懷蓮，何處覓同心。俱生世尊前。折楊柳，撚香散名花，誌得長相取。

    然而麵對他，我無法出，同心相守，我寧肯沉默避讓，也不願意欺騙。

    忽然陛下伸手觸碰我的臉頰，我下意識地避開，他輕聲道：“你臉上沾了胭脂，我是想替你擦幹淨。”

    “一定是長公主了。”我笑道，然而見到陛下的神情，笑容遂僵住了。第一次瞧見他眼眸深處蘊藏著無奈，為我而無奈，或許他在我身後累了，麵對屢次示好，卻依舊不肯消除內心屏障的我，他也該疲倦了。

    積雪還未完全消融，寒地凍，宮嬪更喜歡躲在殿內烤火，留在室外挨凍的人少得可憐，唯有壽寧拉我去宜春苑賞梅，是殘雪籠梅方為勝景。

    琳池湖麵上結了一層薄冰，膽子大的宮女顫顫巍巍試著地站在上頭，幸而沒有下沉，壽寧喜歡新鮮，看到這一幕也要下去一試，我跟阿洛又費了一番口舌才攔下她。

    壽寧才攀下一支梅花，鬧著要給我戴上，我在雪地裏左躲右閃，忽而聽到孩子模糊的爭執聲音，我停下腳步，壽寧來不及止步，差點將我撲到在雪地裏。

    我示意她噤聲，循著聲音找過去，卻見到身著桃紅色團福紋衣裳的洛寧公主，正趾高氣揚地指著另一個跪在地上宮女，道：“我就是毀了你的雪人又怎麽樣，本公主喜歡。”

    團福紋案上的累累金絲陽光下閃爍七色，那宮女抹著眼淚，戚戚地抬頭，道：“我堆了好久的，你怎麽可以把雪人推倒……”

    看清宮女的模樣，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，居然是皇長女，集成統一血脈的二人，如今卻有主仆之分，姐妹如此，怎不令人心寒。侍奉洛寧公主的宮女似乎都不認得皇長女阿芷，隻當是個尋常宮女，任由她被欺負。

    難以想象和妃養育了洛寧公主如此妄自尊大的女兒，她絲毫不憐惜，道：“我不推了你的，我的雪人怎麽能做的起來。你這奴婢，怎麽這麽不懂規矩，還敢跟我爭。”

    “洛寧，你母妃平日是怎麽教你的，”壽寧長公主悠悠從梅樹後現身，“莫不是她太寵你了。”壽寧自是瞧不上洛寧公主頤指氣使的樣子，她平日雖然驕縱任性，但對宮人大都態度和善，隻愛與親近之人耍性子罷了。公主更為淑女榜樣，洛寧的行徑倒是與陸凝珠有幾分類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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