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容易(4/4)
蕭元尚緊張極了,攥住納吉雅蘭的指尖不放,“怎麽了,是不是燙傷了?”
“不,沒有。”水眸一瞥,雅蘭瞅了瞅我,“是燙到?主子了。”
“哦。”蕭元尚這才回過神,忙用絲絹拭去我手背上的藥汁,“可馨,你還好嗎,千萬要心啊!”
眼眶濕熱了,淚珠打著轉轉,我哽咽一句,“好,可馨很好!”
“那就趁熱喝藥吧。”著,將藥盞遞給我,緩緩站起,轉身欲走。
見他要走,我脫口一語,“元尚,能不能留下來陪我…夜裏,我會害怕!”
步履一滯,他略微愣了愣,旋即轉過身,故作親熱道,“好,朕陪你……”
月掛柳梢,更漏聲聲,殿內的燭火黯淡了,唯有床頭的一盞琉璃燈還耀亮。
並未寬衣解帶,蕭元尚靜靜臥於身畔,微微闔眼,似乎是在養神。
我側過麵龐,深深凝望,想開口詢問,卻又吐不出一個字。
該如何問他?
是問,你還愛我嗎?
還是問,你與納吉雅蘭是什麽關係?
想著,想著,心愈來愈涼。
“元尚,抱我!”語聲幽幽,顫得厲害。
“嗯!”他應答,聲音有些發冷。
不等他攬抱,我已主動鑽入他的懷中,他的懷抱與他的聲音一樣,是沁涼沁涼的。
這究竟是怎麽了?
我害怕這是夢,又希望這是夢――在夢裏,他不愛我;在現實中,他愛我。
牽起我的手背,貼上自己的雙唇,蕭元尚低低笑歎,“你的手,好涼!”
鼻端有酸澀之氣縈繞,我疾聲道,“所以,請你抱緊我,溫暖我!”
“傻丫頭,朕不是在抱著你麽?”
“我,我……”
好想親口告訴他,我腹中孕育著他的孩兒,可他沒給我這個機會,搶先一句,“淩晚晴死了,玉翠也死了,朕想追封恩嬪。”
恩嬪的事跡,我已知曉,便附和道,“她是烈女,以死守護清白之身,理應受到嘉許。”
“是啊。”他點了點頭,不再言語。
略微睜了睜眼,不由自主地抬手探向鴛鴦繡枕的另一頭,果然是空的,而且連一絲體溫也觸不到了――蕭元尚離開了,還是離開多時了。
按照宮內規矩,值夜的侍婢歇在外間榻上。
今夜,正好輪到納吉雅蘭值守,心頓時一緊,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。
不曾穿鞋,我赤足下床,向外而去。
今夜,烏雲蔽月,暗暗無光。
就算沒有皓潔的月色,就算沒有耀亮的燭火,我也能夠輕易分辨,那最為熟悉的身影是本該睡在暖帳之中、睡在自己身側的夫君良人。
玉衡宮,以寒玉鋪地,赤足踩在上麵,生冷生冷的。
腳雖冷,卻依然是完整的…相比之下,心要可憐可悲得多。
心冷了,碎成一塊一塊,就像父親燒製的秘色,一旦破碎,就再也彌補不了。
一個是我的夫君良人,另一個是我的金蘭姊妹。
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