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差點(2/3)

    “你我可以一齊赴死，那其他人呢？”幽幽眸光將我圈住，姐夫冷言冷笑，“還有崢兒呢，還有府中上下一百多口老呢，你是徹底忘記他們了，還是不願意想起…我景熙隻是塵世間的俗人一個，沒有你父親的勇氣與魄力，能夠帶領一家老凜然赴死！”

    他又提及往事了，那場揮之不去的噩夢與我手臂上的疤痕一樣，不願想起，不願揭開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什麽？你什麽都不知道！”微微闔了闔眼，我企圖阻止淚水滑落，“苟活了十年，每時每刻都度日如年，沒有同父親共死，是我一生的痛，一生的恨！”

    自從那夜與姐夫長談之後，一連數，我都精神恍惚，姐姐也不曾歸家。

    隨著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麵，心目中完整無缺的美好幻境徹底崩裂，碎成粉末…一直認為姐夫最最寵愛姐姐，結果卻是這樣，什麽都是假的，功名利祿在真摯情感麵前，顯得那般微不足道，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這傍晚，正在屋內用餐，碧環火急火燎跑來，張口就嚷，“二姐，侯爺讓你去。”

    自從知曉姐夫的懦弱之後，我就徹底恨上他，不與他見麵，不與他話。

    見我無動於衷，碧環又道，“皇上命內宦送夫人回來，不過……”

    是姐姐回來了！

    不等丫頭完，我噌地站起，提起裙角就往姐姐獨居的院跑去。

    姐姐獨居的院很寧靜，緊鄰雕窗的花圃裏，種著一排姿態優雅的綠萼梅，那是她的最愛。

    登上台階，迎麵遇見經常為姐姐診病的王大夫。

    難道姐姐又病了？

    心中不免一緊，旋即問道，“大夫，姐姐她……”

    一臉惋惜之色，王大夫搖了搖頭，連連哀歎，“聽是在宮裏弄的，老朽已然盡力。”

    “你，你什麽？”

    不等他答話，已有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傳來，聽聲音，似乎是姐夫。

    聽聞哭聲，我越發心神意亂，隻覺地麵搖晃，腳步虛浮，扶著門框一寸一寸挪入房內。

    姐姐躺在榻上，蒼白麵容映著紛亂青絲，靜若蓮華。

    心口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用力撕扯，我隻覺得痛，隻覺得鮮血淋漓。

    傾盡全力推開跪伏在榻前的姐夫，我厲聲驚問，“姐姐…她怎麽了？”

    那一刻，姐夫的神情，我牢記了一生一世――他在哭，卻不見一滴淚水；他在笑，卻比哭還要悲慟。

    “你來了。”他的聲音沉緩無力，目光卻無比深寒，“你陪可蘭…最後時刻……”

    最後時刻？難道是生離死別？

    “你！”氣息凝滯在胸口，我竟找尋不到那些最為惡毒的詞匯來詛咒這窩囊無能的姐夫。

    “別，別怪他，是我，是我自己不好，我不願再……”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傳來，姐姐抬手伸向我，努力攥住我的指尖，“侯爺一直待我很好，是我無福消受，還為他增添了太多麻煩…我該死，該死…可馨，千萬別告訴崢兒我的事，他雖不是侯爺的親生骨肉……”

    崢兒不是姐夫的孩子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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