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他鄉遇故知（2）(1/2)

    “我當時嚇壞了，我想跑……可我的腳像是定在了地上一樣，根本拔不動腿。我全身都在發抖，隻能緊緊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出聲，因為我怕那個男人發現我……”

    莫渝的心劇烈的跳著，他所描述的三年前的場景，正是她身上那道最深的傷疤。

    她一直努力遺忘，一直努力修複，而現在，又被餘小安幾句話揭開，看到那鮮血淋漓的一幕幕。

    她的臉色也變的慘白，手心泌出一層冷汗，一種寒涼的感覺從脊背爬上來。

    暗夜裏的魔鬼，似乎又糾纏上了她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後來呢？”她顫抖著聲音問道。

    餘小安不停地抓頭發，顯得很痛苦的樣子。

    “後來……我悄悄離開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清那個男人的長相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看清了。”他說，“後來我也想過報警，因為我知道那人的長相，很容易就可以把他辨認出來。”

    “那晚的月色特別好，就算山上沒有燈，我也能看清楚他長什麽樣子……可是後來，我還是沒有報警，我怕……我怕我指認了他，他會用相同的手段報複我！”

    莫渝的雙手使勁兒絞著裙邊，平整的衣衫出現了道道折痕，好像她那再也無法恢複平靜的人生。

    心中驀然掠過一絲恨意。

    若是眼前這個人，當初肯伸出援手，當初再多那麽一點點勇氣，她的處境或許會發生改變。

    該得到報應的人會得到報應，該得到補償的人也會得到補償。

    而不是像現在，她失去原來的自己，失去一切，變成一個滿心隻有仇恨的女人。

    模糊了自己的麵貌，無視身邊的愛情，隻為了最後那一刻的玉石俱焚……

    莫渝很想大哭一場，那股想哭的衝動堵在胸口，像塊大石頭堵的她心慌。

    凶手固然可惡，然而路人的冷漠，更是充當了劊子手，他們一起推她掉進無邊的苦楚，她死命掙紮，依然看不到生還的希望。

    餘小安依然在不停的自責。

    莫渝看他的眼神，由剛剛的好感轉為冷漠和憤恨。

    他竟然還有臉自責？他剛才說的話真是好笑，相當麵跟那個他見死不救的女人說聲對不起？恐怕這也隻是說說而已吧，他知道那個女人葬身崖底，才說這種話來做自我安慰吧。

    然而他哪裏知道，那個女人命大的很，改換了容貌和身份，又重新站在所有人麵前。

    若是他知道，年前的她是他三年來的心結，還會那麽虔誠的懺悔嗎？害怕都來不及吧！

    莫渝冷笑幾聲，牧師的講道也接近尾聲。

    教堂裏人群漸漸散去，餘小安卻還呆坐在原來的位置，似乎依然沉浸在對過去的愧悔之中。

    莫渝冷冷看他一眼，心情複雜的起身離開。

    教堂門口與顧玖年會合。

    “怎麽，來趟教堂都可以碰到小帥哥，心情好的不得了吧？”

    他眯眼笑，這話卻明顯帶著醋意。

    她不語，心情沉重的很。

    “跟那小帥哥聊的還好？”他點根煙，漫不經心的說，“喂，別怪我沒提醒你，在這異國他鄉的，還是不要輕信於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希望他說的都是假話……”她抬起眼，目光中有一絲悲哀，“可一個正常人，有必要拿曾經親眼目睹的人命案開玩笑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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