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習慣

這情形讓夙謙想起了羋雲。 三年了，他們同睡一床，無數次，她都像個小偷一樣想偷偷湊過來吻他，每次都快碰到了，卻又生生忍下，隻因她實在是怕了，太怕會惹怒到他。 明明他不愛她，不知道她是哪來的勇氣，竟然能追在他身後整整十年，甚至還嫁給他，忍受他的冷漠與折磨整整三年。 那次在停車場，明明是在大庭廣眾將她壓在冰冷的車門做那種事情，她卻悶不吭聲，忍受著他的發泄還努力取悅他。 明明是他的妻子，明明是在他的身下承歡，卻被他說得連妓.女都不如。 突然間，夙謙隻覺得很抗拒身旁這個女人的氣息，明明她是他心愛的人，可他卻沒辦法接受她，就仿佛，他從夢中醒來，第一個想見的，從來就不是她。 呼吸急促，夙謙極其抗拒的偏過頭去，白娜沒有吻到。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羋雲，滿腦子都想著羋雲那個該死的女人在哪，會怎麽樣？明明表明上雲淡風輕，可其實他已經快急瘋了。 那麽高的懸崖，跳下去會死人嗎？會嗎？應該會吧。 “白娜。”他閉上眼睛，一眼都不想看，“把衣服穿上吧。” “夙謙哥哥。” “穿上吧。”夙謙意識到自己態度強硬了，又稍稍放軟語氣說了一遍。 白娜緊緊的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，難堪的就要倒下去，她緊咬著嘴唇，眸間閃過一抹濃濃的妒恨。 找屍體還在進行中，可夙謙卻不知道什麽才是自己想要的了。 明明蘭苑什麽都沒變，可他總是覺得少了什麽。 有好幾次，他都恍恍惚惚的用冷漠的語氣和白娜說話，然後心頭一震，他竟然再次把白娜當成了羋雲。 習慣真是可怕的。 三年了，他已經習慣了那個在別人麵前肆意張揚，在他麵前卻卑微小心的女人，可她卻毫不留戀的離開了，絕望的說祝福他和白娜，決絕的說以後都不再愛他了。 一個月的時間，海岸線附近每每出現浮屍，夙謙總會放下工作去認屍，每次緊張的去，最後見到不是她，就鬆了一口氣，放下心來。 至少不是她，還可以證明，她還活著。 隻要活著，她總會回到他身邊的。 誰讓，她愛慘了他。 夙謙想，以前他總是威脅羋雲，不要耍什麽自以為是的把戲，也不要再加害白娜，否則不管她逃去哪兒，他都能輕易抓到她。 可是事實呢？ 事實上是，在全世界，他夙謙縱使隻手遮天，也找不出一個叫“羋雲”的女人來。 不知道已經認了多少具了，夙謙扯下領帶，回了蘭苑。 管家陳伯看到夙謙回來，忍不住上前問道：“少爺，是嗎？” “不是。”今天去認的那具屍體不是羋雲，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傷心還是難過。 如果她死了，為什麽會找不到屍體。 如果她沒死，那為什麽……不回家。 想到這裏，夙謙的心揪了起來，有些疼痛的窒息。 曾經，隻要他回到家，總能看到羋雲在家等著他，她會做好滿滿一桌的飯菜，會放好洗澡水，會準備好拖鞋，對著她笑的時候，那雙綴滿星辰的好看雙眸中，全部都是他。 他知道她愛他。 可他卻不可能愛上她。 他甚至一度很討厭羋雲的笑，因為她是一個那樣卑鄙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