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空蕩蕩的房子

傍晚的時候，韓頌拿著父母交給他的鑰匙，離開了韓家。 韓頌雙手握著方向盤，開車朝著家裏的方向駛去。 窗外不再下雪，可是氣溫仍舊很低。 覆蓋在地上的白雪絲毫沒有融化，而是隨著溫度的下降全都牢牢的凍在了一起。 韓頌從口袋裏掏出了那片父親交給他的鑰匙，心裏五味雜陳。 雖說韓頌不愛顏清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愛情，可他也是個明白人。 生活中對顏清的冷漠，那個女人所承受的所有委屈，都是她自找的，可是再怎麽樣，韓頌都沒有理由要顏清來照顧自己的父母，而且還那麽體貼，無微不至。 以往要是韓頌知道顏清私底下擅自和他父母聯係，那麽他肯定會生氣和動怒。 可是此刻他不但半點怒意都沒有，還有從心頭慢慢因為愧疚而傾瀉出來的澀痛。 這種澀痛，像是壓在韓頌心口的一塊石頭，沉甸甸的難受。 韓頌在想，顏清那女人到底還做過哪些他不知道的事情？ 過去五年裏，自己不在家的日子，顏清都在做什麽？ 韓頌解釋不清楚，為什麽此刻心裏會突然好奇起來。 甚至他此刻也沒意識到，自己不過是想見那女人一麵…… 回到家的時候，已經晚上八點半。 韓頌情緒並不高漲，今晚有他最喜愛的球隊的比賽，他也沒有興致去看。 隻好走進書房，準備一心投入工作。 電腦屏幕藍白的光投射在他的臉上，韓頌木訥的眼神不知道在看哪裏，思緒總能容易出神。 不知道是昨晚睡在客廳裏著涼發燒了還是怎麽，整個身子滾燙。 他無力的趴在桌子上，腦中昏昏沉沉，漸漸睡了過去。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韓頌再次醒來的時候，是被人喊醒。 “韓頌，累了嗎，我去給你準備夜宵，你最愛吃的螃蟹小餃！” 是顏清的聲音，清脆悅耳，語氣中是往常那樣，夾雜著一個妻子願意照顧丈夫的樂意。 韓頌頓時直起身子，睡意惺忪的雙眼頓時瞪大了一番，他巡視著房間，一個人也沒有。 可是他剛剛明明聽見了那女人的聲音，那麽真實，那麽清楚…… 韓頌不禁站起身來，邁著略微發麻的雙腿，朝著門外走去。 他打開了燈，走進客廳，沒有。 走進廚房，沒有。 走進浴室，沒有。 走進衣帽間，沒有。 他將碩大的房子翻了個遍，各個房間，每一個角落，一個人都沒有。 他看著眼前的空蕩蕩，才意識到，這個房子裏除了萬籟俱靜的孤寂，什麽都沒有…… 韓頌最後回到了客廳，在沙發上直直的坐下，表情是前所未有過的失望。 為什麽？ 他明明聽見了那個女人的聲音…… 韓頌失落的抬手揉了揉陣痛的太陽穴，額頭燙的驚人。 他想，難道剛剛是自己發燒了產生的幻覺？ 當韓頌抬眼把目光落在茶幾上麵的時候，那被遺忘了半個多月之久的文件上，“離婚協議書”五個字刺進了雙眼。 韓頌頓時清醒過來，倏然意識到離婚後顏清不可能在這裏出現的事實。 此刻從窗外刮來一陣涼風，白紙黑字的文件被吹的挪動了幾下位置，像是在嘲笑著他剛剛在房子裏不斷尋找那般不可理喻的行為一樣。 男人的身子顫了顫，他忽然苦苦一笑，到底是自己發燒嚴重，才會做出那麽莫名其妙的事情。 韓頌在心中譏諷了自己一番後，將文件拿在手中狠狠的揉成一團，而後隨手一扔，文件便不知滾到了哪個不明的角落裏，徹底的消失在他的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