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他說滿意

“孩子我會打掉的。” 言婈從他手裏一把奪過化驗單，轉身就走。 “為什麽要打掉？！”林景淵大步追上，扣住她的手，質問道。 言婈輕看著他，自棄般地說：“不打掉怎麽辦，難道你會要一個妓女生的孩子嗎？” “你不是妓女！”林景淵幾乎是立刻打斷了她的話，看向言婈的目光裏湧動著她看不懂的情意：“把孩子生下來，我娶你。” “什麽？”言婈以為自己聽錯了。 “我們去民政局領證。” 領證這件事被林景淵說的像是上街買菜一樣稀鬆平常，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：“你瘋了？” 林景淵沒有跟她多話，強製地將她帶上了車，送回了公寓。 臨走前，他再三囑咐，語氣溫柔：“你現在是當母親的人了，要多多注意，不要磕著碰著，知道了嗎？” 得到了言婈的再三應承，他才放心離去。 林景淵剛走沒有多久，言婈家的門就被人敲響了。 “怎麽樣？” 慕少商一進門便問她在醫院和林景淵碰麵的情況。 言婈關上門，抱著手臂坐在隔慕少商有點距離的單人沙發上，麵色清冷。 “你真可怕，連尚未出世的孩子都算計。” 慕少商一雙寒涼的眸子無聲地盯著她，反問：“怎麽，你後悔了？” 言婈抬頭：“林景淵說，他娶我。” 慕少商一愣，忽然笑了：“沒想到，他對你還真的不一般。” 言婈看到他的笑容，心口頓時如針紮般，毫不猶豫地諷刺：“你還真冷靜。” 慕少商卻半分都不在意，隻命令她：“答應他。” “你說什麽？” “我說，嫁給林景淵，把孩子生下來。” 慕少商重複了一遍，語氣裏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。 言婈“蹭”的一下從沙發裏站了起來，不敢相信地說：“就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，也不用牽扯上一條命吧？孩子是林景淵的，生下來你讓我怎麽麵對他？” 慕少商笑意漸深，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殘忍：“誰說孩子真的要生下來？隻要你成了景夫人，生不生，都不重要。” “這是我的孩子，不是你達成目的的工具！”言婈語氣激動地反駁。 “那好，以後就不要老是把‘愛我，願意為我做任何事’這樣的話掛在嘴邊。”慕少商也不生氣，涼涼地丟下這麽一句，轉身就走。 否定她對他的愛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。 言婈頓時笑得悲哀，紅著眼眶衝著他的背影大吼：“我嫁！我嫁！這樣你滿意了嗎？！” 慕少商離去的腳步頓住，卻沒有回頭。 “滿意。” 說完，慕少商便拉開門走了出去。 言婈全身無力地抵著牆壁滑落在地，她無助地抱著雙膝蜷縮成小小的一團，哭得歇斯底裏，泣不成聲。 而一牆之隔的門外，慕少商無聲駐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