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我認罪

蘇汐羽從昏睡中醒來時，已不知過了多少時日。 入目的一切都是陌生的，簡陋的房間散發著潮濕的腐味，她躺在床上無法動彈。無神的雙眼看著天花板，淚水緩緩從眼角滑落。 眼前的一幕幕都是婉兒在火海裏的畫麵，她伸出的手，祈求的眼神，微弱的哭泣聲，恐懼的呼喊，交織成一個永遠無法磨滅的噩夢。 即便她醒著，也猶如墜入噩夢中。 “婉兒……”沙啞幹枯的聲音，就像老嫗臨死前的垂死掙紮。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，錦繡的身影奔過來，哭泣著道：“王妃，你終於醒了！” 蘇汐羽並未回應，她沉浸在自己的夢裏，對外界的事情一概沒有感覺。 錦繡前腳剛踏進房間，後腳兩個身穿官差服的男人便走進來，冷漠的宣讀上級發下來的逮捕令。 “蘇汐羽，你涉嫌縱火，意圖謀害胞妹蘇汐顏。現在提督大人發令，將你逮捕歸案，跟我們走吧。” 蘇汐羽置若罔聞，任由官差把她從榻上拉起來，牽扯到未愈的斷腿，疼痛感讓她眉心一跳，緩緩回過神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官差。 錦繡站在前頭阻攔，伸手長臂道：“你們大膽，竟然敢跑進王府來抓人，快點放開我們王妃，否則王爺知道了，你們吃不了兜著走。” 但，錦繡的話剛說完便被狠狠打臉。管家走進來，一把扯著她朝旁邊走去，怒聲嗬斥道：“你一個丫環懂什麽，這都是王爺的意思！” 錦繡驚訝的來不及反應，蘇汐羽已被官差拖著走出屋外，坐在囚車裏，接受百姓鄙夷或唾棄的目光，朝提督衙門駛去。 蘇汐羽木然的跪在地上，明鏡高懸四個大頭懸在頭頂，如同一把大鍘刀，隨時結束她這‘罪惡’的一生。 “蘇汐羽從小就仗著自己是姐姐，一直欺負妹妹，對爹娘的話也置之不理。在家裏動不動就是又打又罵……”蘇萬福夫婦兩跪在旁邊，如數家珍一般供述著蘇汐羽的罪狀，仿佛旁邊跪著的不是他們女兒。 隨後便是蘇汐顏，她纖弱的身體往那一跪，眼中含淚猶豫的看著蘇汐羽，似是不忍說出她的罪狀。 “都是我的錯，如果早知道姐姐喜歡王爺，我一定會選擇退出……” 如果說蘇汐顏的證詞，隻會讓人們對蘇汐羽更加厭惡和痛恨，那麽接下來封玄奕的證詞，便是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深淵。 自從得知蘇汐顏害蘇汐羽墜崖後，他便派人收集罪證，洋洋灑灑一大疊紙，都是控訴蘇汐羽的罪證。 “犯婦蘇汐羽，罪證確鑿，你還有何話說？”九門提督一拍驚堂木，厲聲問。 蘇汐羽毫無所動，她的腦海裏全都是關於婉兒的畫麵，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。 “本官再問一次，犯婦蘇汐羽，你認不認罪？” 驚堂木的砰砰聲，終於把蘇汐羽從幻想中拉回來，她幽黑的眸如同一潭死水，緩緩掃過父母，蘇汐顏，最後定格在封玄奕的臉上。 她蒼白的唇揚起微笑的弧度，看著封玄奕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認罪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