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：小倩

那裏的眼神灼灼而關切，可是，在他觸到她的一刹，她瞬間想到，他曾經是多麽冰冷絕情，曾經多麽恨她。 四年多的時光過去了。 這些年，她也曾聽起他當了皇帝，也曾聽起他廢了穆欣書，早就廢了她，並且，那個據說那個皇宮的六宮之首，竟是她的名字。 剛見麵時，她認為他真的有了悔意，盡管她早已不在乎這些。 可是，當他觸上她的胳膊，她竟下意識地防備和受驚。 確實，她不應該如此輕信人，而且這個人曾經那麽絕情地一再置他於死地。 她直視他的眼睛：“不敢勞煩公子了，小倩自己來就行。” 說著，她撐著床慢慢躺下。 “小倩。”韓染墨下意識地念出聲。 “是的，還未告知姓名，請恕罪，貧婦任曉倩，謝謝公子這次相助。我休息一下就行，公子不必勞心了。” 言語裏的辭客之意比較明顯，韓染墨心裏一直念叨著這個名字，最後緩緩點頭：“那就不打擾了，我們去抓點要用的藥材。” “謝謝。” 說完最後兩個字後，白清淩不再開口。 之後，她看著他的身影緩緩轉身。 身材一如當年頎長挺拔，隻是似乎瘦削了不少。 “娘親，謙兒也隨著叔叔去抓藥。” 白清淩點點頭。 很久，白清淩一直睜眼望著頭上的房頂。 門突然推開。 白清淩轉過頭去，這次隻有一個身影，韓染墨一個人的身影。 她的眉頭皺了一下，突然有些發慌。 眼神愣怔地看著他，直到他穿過珠簾，她的眼神瞬間客氣淡漠。 “醒了？還難受嗎？” 聲音溫和關切，仿佛相處很久一般。 白清淩以為自己可以始終心靜如水，但這一刻她有些憤怒。 他什麽意思？覺得她還會如從前一般任由他擺布，任由他時冷時熱的態度？ 見白清淩皺著眉不回答，韓染墨一邊將碗擱在旁邊的桌子上，一邊關切地問：“還很難受？我那朋友煎了藥，喝下之後，看會不會好一些。” 白清淩愣看著他，眼裏帶著冷意，完全不回答他的話。 “我扶你起來？”韓染墨伸手，但終究懸在空中，溫柔地問道。 “不必了。”白清淩自己撐著床慢慢坐起來，韓染墨趕緊去幫她扶枕頭，然後端起桌上的碗。 他舀起一勺，在嘴邊細心地吹一吹，然後遞向白清淩的唇邊。 隻是，還沒有遞到她的唇邊便被她抬手一把扇開。 “戲演夠了沒有？” 韓染墨握著勺子再次舀起一勺，向她遞來。 “啪。” 這一次，白清淩不僅將勺子扇開，還一把打翻整碗藥。 一碗滾燙的藥灑在韓染墨身上，他緊緊皺了下眉，臉上的表情卻仍是溫和關切。 “清淩。” 兩個字暗沉沙啞，仿佛帶著洶湧的感情卻又極力壓抑。 白清淩冷笑了一下：“白清淩已經死了，現在活著的這個人是任曉倩，跟白清淩沒有關係。” “嗬，堂堂一國之君，來這小鎮子和一個貧寒的菜農打交道，不知道皇上您有什麽目的？” “清淩，我沒有其他意思，我隻想對你好，想把你接回宮裏，整個後宮都聽令於你，皇後的位置也一直給你留著。” “嗬嗬，太可笑了，白清淩已經死了，這些我也並不稀罕。如果你還是想來害我的，我會讓你看到，我會用盡一切辦法，頑強地活下去。” “清淩。” “我說了，白清淩已經死了，我是任曉倩，請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