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露微沈硯山

第2章 你是我的人(1/2)

    沈硯山把一柄短刀磨得雪亮。

    他看了眼在小廚房忙碌的背影,心裏泛起一抹柔軟。

    他把刀放入刀鞘,放重腳步,走到了廚房門口:“中午吃陽春麵。”

    陽春麵是江南小吃,北京不常有,但沈硯山的母親是蘇州人,她會做,他出國之前常吃。

    他三個月前重傷,總感覺自己熬不過去,聽到女孩子用蹩腳官話問他想吃什麽,他隨口說了句“陽春麵”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,江西人並不做這道吃食。

    可是很意外的是,司露微會做。

    陽春麵最講究的,是熬蔥油。麵條勁道滑爽、湯汁鮮美透亮,這是基本功,蔥油則是錦上添花。

    誰能熬好的蔥油,誰就能嶄露頭角。

    司露微做的陽春麵,不像沈硯山母親做的,卻是他吃過最美味的。

    後來他也問過了司大莊:“你妹妹很會做飯?”

    “我舅公做過禦廚。他沒死的時候開了個小飯館,露微天天去幫忙,他教露微的。”司大莊說。

    沈硯山從司大莊和司露微身上,看不出半分親兄妹的痕跡。

    他也問司大莊:“怎麽你叫大莊,你妹妹不叫二妞?”

    司大莊有問必答:“她小時候快要病死了,我娘帶她去拜佛,回來說要改名,花了十文錢請先生取的大名。”

    而他娘則舍不得花那十文錢也給兒子取一個。

    沈硯山每每想到這裏,就覺得遺憾——若是司家太太還活著,肯定很疼女兒,司露微日子會好過很多。

    司露微低垂著頭,聽到了他的話,就拿出麵粉:“行。”

    沈硯山看著她,想起她最開始對他很不錯,他重傷時她精心照顧,後來就突然很冷漠,心頭不免閃過幾分陰霾。

    司露微不是個溫柔的姑娘。她做事麻利、言語爽直,雖然不咋咋呼呼的瞎鬧騰,但實在不扭捏。

    她話不多,該說什麽就說什麽,也不內向。

    可最近她總是躲著沈硯山走,不跟他說話,偶然看向他的眼神裏,多了幾分惶惑與不安。

    “你怕我?”沈硯山突然問。

    司露微手裏的麵粉撒了一把在砧板上,手略微抖了下。

    她把剩下的麵粉都倒進盆裏,準備和麵,半晌才答話:“我自己家,我怕你做什麽?”

    沈硯山依靠著廚房門。

    他靜靜打量她,看著她纖細手臂很有力道,做事總是很流暢嫻熟,甚是好看。

    他慢吞吞開口:“怕要不回你的賣身契......”

    司露微的手停住。

    她的後脊僵成了一條線。

    “你這些日子一直想問,怎麽不開口?”沈硯山又道。

    司露微的確很想要她的賣身契。

    她被五哥從妓院贖回來,五哥怎麽可能沒拿到賣身契?可她又想到是五哥用那支槍換了她的命,她若是非要去討,顯得不識好歹。

    她也不知道五哥為何扣著不給她。

    加上她那個死鬼爹總不回來,她每天提防著,的確是心事重重。

    司露微沒什麽文化,去年才及笄,經曆也很少,心思也不知內斂,全寫在臉上,像一張白紙。

    “我......信任五哥。”司露微麵頰的肉也僵了,喉嚨發緊,聲音不太像她自己的。

    她以為,這樣說很有誠意,也懂得感恩。

    不成想,沈硯山並未體會到,他不緊不慢說:“那好,我替你收著。賣身契在我手裏,你就是我的人。我對自己人不下狠手,你別怕。”

    司露微僵直的身體更加緊繃,如遭雷擊。

    她此刻才明白,五哥並不是救了她,而是買回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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