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大帝——亂起蕭牆

第十六回 勞燕分飛奈河難渡 求近故遠以詐取寵(5/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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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含糊,地也含糊,說什麽致知格物?不見乎君子擒小人,猶似赤手搏豺虎;小人陷君子,易如狂風卷浮土。害龍者蜈,殺象者鼠,其理難名,其情莫睹——此生已為造化誤,豈可垂老作馮婦!

    “這詞寫的有意思。”康熙笑道,“寫的雖是前朝故事,於今世治道又何嚐無用?”

    熊賜履心裏不禁一沉:一個皇帝,肯時時記得這件事,國家哪有個不治的?但康熙常說,駕馭群臣之道,在於使君子小人各得其所,既防君子受誣,又用小人之才。為什麽索額圖辭出上書房,康熙就拿出這詞來給留下的人看?他是個最講誠意正心,以“慎獨”修身的道學家,但這幾年周旋於索、明黨爭之中,又兼著太子師傅,所受的擠對也就不少。熊賜履心裏明白,若不是康熙絕對信任自己的忠誠,僅平“三藩”他不讚同,也早被明珠擠垮了……索額圖退出上書房,顯然為避權重之疑,但康熙究竟批準不批準呢?幾日前索額圖連上奏章,彈劾了幾個封疆大吏,又調換了幾個部院大臣,當然其中正人小人都有,康熙本本照允,聖眷隆重得很呢,這都是為什麽呢?……正胡思亂想,卻聽康熙對施潤章說道:“蒲某是你的門生,你可以君子立命之說撫慰一下——再修一書信給山東老於成龍,請他關照此人。要說明這是朕的意思,不然,於成龍可不是善人,要動本參你了。”說罷幾個人方才散去。

    高士奇沒有離開。他在康熙身後居高臨下憑欄眺望海澱。朝中已有人說他投機鑽營,並無實學,他憋足了勁,定要吟出蓋壓群賢的詩。心擬了幾首都不滿意,正搜索枯腸,擰眉咬牙地想著,康熙一轉臉瞧見了,笑道:“朕今兒不許你出風頭,另有差使給你!”高士奇憋足了的氣放得精光,笑道:“奴才這點才思,想出風頭也沒指望。主子有什麽旨意,是不是叫奴才幫著看詩評卷?”

    康熙拿著一疊交上來的詩稿抖抖,笑道:“品評詩的優劣,朕自信還有點眼力!是另一件差使,進宮去給蘇麻喇姑瞧病。”

    “瞧病?”高士奇瞠目問道,他覺得有點匪夷所思。康熙淚光瀅瀅,癡癡地望著漫漫碧波,緩緩說道:“你大約知道,朕有個啟蒙師傅叫伍次友,如今是出家人了。”高士奇見康熙如此動情,心中暗自驚訝,忙答道:“奴才聽何桂柱說過一點,伍先生人品端方、學術純正,曾輔主子習學聖道,後來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也好,後頭的不必說了。”康熙截斷了高士奇的話,“他出家為僧,緣故很多,非三言兩語講得清。說到根兒上,還是為朕幼時侍女蘇麻喇姑,如今她叫慧真,在宮內帶發修行。”

    高士奇知道這件事忌諱很多,隻好低頭道:“是,萬歲一說,奴才也就明白了。”康熙的語氣沉甸甸的,略帶著感傷,說道:“聽明珠說你頗諳醫道。如今蘇麻喇姑病得沉重,朕想叫你去診視一下。唉,朕從小兒親近最多的宮人,一個是魏東亭的母親,再一個就是她。如今一個去了南京,一個又病得這樣,萬一有個好歹,可怎麽著呢?”聽說是這差使,高士奇的心早放下一半。但略一轉念,又想不能過於顯著自己醫道太高,一來招忌,二來弄得人人找自己瞧病,也招架不住。思量一陣,高士奇方賠笑道:“主子吩咐,敢不盡心?但隻奴才也隻略善於調治氣鬱塞結,別的症候上的本事平常得很。”

    康熙哪裏知道一霎間高士奇已動了這麽多心思,拭了拭眼角,便翻看送上來的詩稿,說了句:“你去吧,傳旨武丹,叫他帶你進鍾粹宮。”

    高士奇便匆匆退出團殿外的龍亭,來尋武丹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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