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家窮

“也可，我與弟妹，春兒夏兒多做些繡活，秋兒身體薄弱，需要進補，還有爹的藥銀，也是馬虎不得。” “嗯。”宋清宏歎了口氣，“辛苦你了，早些睡吧。” “先睡吧，還差幾針。” ……. 夜色已深，漆黑的茅草屋裏傳出一聲輕歎，沒想到小叔把老婆本都搭在她身上了，能活下來實屬不易啊。 宋初秋暗暗發誓，他日一定雙倍奉還。 炎炎夏日，知了在樹上聲嘶力竭地叫著。宋初秋在床上躺了三天，骨頭都快僵化了，用過早飯，第一次走出屋門。 初秋站在門口打量著宋家院子，院子不算大，打眼看去兩百平方左右，四周是樹枝築的籬笆牆，朝南兩間雙門的連體土坯房，算是主屋，住著爺爺嬤嬤和未婚的小叔。旁邊搭了間小木屋，是夥房，屋後還有兩間較小的土坯房，用於圈養家禽和存儲糧食。 主屋左右各建了兩間房，家人習慣叫南屋和北屋，兩邊房子都是石頭打的地基，木頭拚接成的屋牆，南屋住著宋清宏一家，北屋住著宋清泉一家，屋頂全部是稻草搭建而成，屋頂連成一片，廊下裏堆放著燒火用的木柴和一些農具。 左邊籬笆牆下還種有兩壟蔬菜，有蔥蒜、茄子，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綠葉菜，右邊架了個瓜棚，葫蘆瓜生機勃勃的掛在架上。 這個時辰家裏長輩早就下地了，大姐二姐也剛出門送吃食去了。 院子裏，嬤嬤帶著三個小的在收拾昨天撿回來的河蚌，宋初秋剛想過去瞧瞧，聽見屋後傳來刨地的聲音。 宋庭安揮著鋤頭不知在刨什麽。 宋初秋走過去，好奇問道：“安兒，在忙什麽呢？” 宋庭安聽見喊聲便停下活兒，扭頭看著她：“三姐，你怎麽出來了？謝郎中說了，傷沒好不宜走動。” 宋初秋擺了擺手：“不礙事，適當的運動有助傷口癒合。”她又問了句在忙什麽。 宋庭安咧嘴笑道：“挖蚯蚓，咱家的鴨都圈瘦了，娘讓我挖點蚯蚓給它們補補身子。” 收稻時節，為免家禽吃掉別家的穀子，各家各戶養的雞鴨一般都不散放，圈養在自己家中。 宋初秋說：“你直接往地麵上灑點石灰水，蚯蚓會自動爬出來的。” 蚯蚓懼怕酸性堿性的東西，日常用的就是食鹽和石灰，古代食鹽珍貴，初秋建議他用廉價的石灰。 宋庭安撓撓後腦勺：“三姐，什麽是石灰水？” 宋初秋眨了眨眼，她還不了解這是哪個朝代，石灰在西漢就有了，但一直沒被廣泛使用，也不知是因家中沒有備上還是這朝代根本就沒有。為避免孩子多疑，她改口說是口誤，指的是鹽水。 宋庭安道：“不用，家裏的鹽可不好浪費，我順道翻土，改明兒咱娘種菜就方便多了，三姐你歇著，我再挖點。” “你也別累著，先歇一會吧。” 宋庭安人矮小，還沒有鋤頭的柄高，每落下一鋤宋初秋生怕那根柄會打著他後腦勺。 “我不累。娘說等鴨子養肥了就燉一隻給三姐補身子。”宋庭安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道。由於太瘦，他笑時臉皮都打起了折子。初秋看著頗為心痛。 宋家日子過得緊巴，所有孩子都營養不良，相比現代的同齡人真的要矮小許多。身上穿的粗布衣裳也都破破爛爛，縫縫補補原先的布料都快看不見了。 宋初秋突然急切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朝代，竟然把人窮成這樣。 孩子七歲也該上學了，可這幾天觀察下來，讀書這件事貌似跟家裏無關，連十七歲的小叔大字也不識一個。 宋初秋試著問道：“安兒可有讀書識字。” 宋庭安並未停下手中的活兒，答道：“並未，咱家給不起束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