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：靜女其姝（七）(1/2)

    靜姝抱著雙腿坐在青石板台階上，怔怔的看著遠方，眼角幹淨，沒有一滴眼淚，隻是眼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。

    “後來，後來很簡單啊，我死了，就這樣，被扔到了井裏，然後遇到了你。”

    她伸出手，擼起袖子，給鍾覺淺看胳膊，衣袖下麵的肌膚沒有一絲是完整的，傷痕，烙印，鞭痕，手印……其他地方更是如此，她道：“你看，比蘊韻當初更不堪呢。”

    鍾覺淺一張小嘴大張著，大哭，鼻涕眼淚髒汙了一臉，問靜姝：“你可有什麽心願，我幫你完成好不好？我送你還陽！我們打死雎爾好不好？然後，我治好蘇陽的腿，帶你們離開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靜姝搖搖頭：“平生再無所願。”

    鍾覺淺暫住了哭聲，問她：“你當初卑微求蘊韻和雎爾要活下去，不就是為了照顧他們嗎？為什麽不去了？我現在帶你去找他們！”

    “不去了……他們早已不在了……即使我都認罪了，三秋還聲聲為我證明清白，被雎爾亂棍打死了。蘇陽一再闖喬府和李府，隻求他們放過我，他相信我是清白的，可是喬呈不信，所有人都不信，蘇陽隻有一雙腿啊，這次他用命為我證明清白，後來，李嬤嬤也就跟著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鍾覺淺大哭，難以自持，像小花貓。

    靜姝等她哭了一會兒，溫聲問她：“我看你的樣子，應該是個仙人，哪天你若見了司命神仙，可否能幫我問他一個問題？”

    鍾覺淺止住了哭，哽咽著聲音道：“你說……你說，我幫你問！”

    “我記得李嬤嬤曾經說過，有的人生來就是受苦的，有的人生來便是享福的，我嘴上不說，心中不以為然，人世間走過這麽一趟之後，才發現李嬤嬤是正確的。

    仙人，你是仙人，你掌管人間，你淡看生死，你無欲無求，你隨心所欲，這天下之事，物極必反，有正有邪，有善有惡，有美有醜，但是你看這天下芸芸眾生，萬千信眾，你選擇誰醜誰惡誰不得善終去襯托至善至美？天道無情，天道無私，那為何有人高高在上，卻也有人深深在下？

    你可知，你的隨手一指就是人生在世三萬天，歲月長久，分分秒秒，歡愉太少，剩下的便是不安，畏懼，忐忑、傷悸……如何難捱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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