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一 秦清和左宇霖(1/5)
——忠犬“鮮肉”勇追禦姐“老司機”的姐弟戀。
我生君未生,君生我已老;我離君天涯,君隔我海角。
我生君未生,君生我已老;化蝶去尋花,夜夜棲芳草。
“這世界上哪兒有姐弟戀。我愛你,以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心情。”
2009年2月13日,學校的學生統一返校了。
提前來學校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,尤其是沒談戀愛的人,簡直是來受虐。
秦清抱著洗澡包一個人在蕭瑟的冷風中排著隊。
今天來洗澡的同學特別多,畢竟明天是個特別的日子。
唉,真的受不了這些臭不要臉的大學女生了,都有男朋友了,就不能晚上去酒店洗嗎?一定要和單身的人搶澡堂嗎?
秦清把棉襖的帽子戴上,一臉不滿。
啪,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了秦清的肩上,還不等秦清反應過來,周放已經抱著塑料臉盆鑽到了秦清前麵,不管後麵的人有多不滿。
秦清揉了揉被周放拍痛的肩膀,不滿地瞪了她一眼:“不去和霍辰東約會,跑到這兒來湊什麽熱鬧?”
周放笑嘻嘻地說:“我希望明天他抱著我的時候,聞到的是我的發香。”
秦清鬱悶地道:“滾。”
好不容易進了澡堂,因為人太多了,管理員阿姨規定每個人隻能洗十五分鍾。秦清算著時間不太夠,進去以後把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完了才開始洗澡。
洗到最後五分鍾的時候,周放突然粗魯地捶起了秦清隔間的門,秦清無奈地頂著一身泡泡開了門。
周放像泥鰍一樣鑽了進來,嬉皮笑臉地說:“我就說十五分鍾不夠嘛!一起洗吧!”
隔間本來就小,兩個人擠在一起就更局促了。
周放不好好洗澡就算了,還一直在旁邊唱歌。
“風在吼,馬在叫,黃河在咆哮——”
秦清忍無可忍,一捧水潑在了她的臉上。周放被潑了,自然是要反擊的,她邪惡的雙手眼看著就要向秦清胸前襲來,秦清趕緊一轉身,周放的爪子抓在了秦清的背上。
“秦清,你反應變快了啊!”
秦清翻了個白眼:“你又不是男人,怎麽回事?”
“對cup的渴望,絕對不是男人的專利。”周放看了一眼秦清的胸口,羨慕地感慨,“你以後的男人可真幸福。”
秦清平日彪悍,其實內心還是很保守。被周放“調戲”得忍無可忍的她大吼:“你洗完了沒?洗完了就滾出去!”
洗過澡回到寢室,秦清早早地進了被窩。一個寢室四個人,除了她,三個都有男朋友。
聽著別人甜蜜地聊天,秦清躲在被窩裏拿出了手機,想了許久,給江宴發了一條短信:“江學長,明天有空嗎?”
一分鍾後,江宴回複了,就一個字:“沒。”
秦清有些失落,還是不氣餒,又發了一條:“是有什麽事嗎?”
“約了導師,交開題報告。”
江宴已經讀大四了,他和秦清的狀態是完全不一樣的。
當年秦清初來學校報到時,江宴作為學生會骨幹來接待新生,不過是幫秦清拎了個行李,秦清就死心眼地認定了他。
不知不覺,秦清已經追了他快三年了。秦清也是夠執著的,不管江宴拒絕她多少次,她依然不放棄。當然,江宴比她更執著,不管秦清表白多少次,他依然不為所動。
秦清看著手機,想到江宴將要畢業,鼻頭一酸。
“江學長,問你一個問題,可以嗎?”
“問。”
“你都要畢業了,喜歡我一下會死嗎?”
半晌,江宴回複:“不會死,可我確實不想談戀愛。”
“江宴,去死吧!”
“嗬嗬。”
不記得多少次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對話,每次被拒絕,秦清都要用激烈的言語回應江宴,但是他從來都不會生氣。
秦清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界定江宴在她大學生活裏扮演的角色。
友人以上,戀人未滿,這絕對是最扯淡的一句話,搞曖昧就搞曖昧,還要說得這麽文藝。
毫無疑問,江宴對秦清很好,是個很稱職的學長,但是他絕對不會越界扮演男朋友。他不和秦清談戀愛,也不和別人談戀愛,這讓秦清十分糾結,總在放棄和不放棄之間掙紮。
“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江宴去談戀愛,這樣我能抱著祝福的心態放棄。”
聽秦清這麽說的時候,周放多半會回一句:“我始終覺得江宴對你下了蠱,不然你就是被蒙了心。就算江宴還不錯,也不值得追三年好嗎?”
秦清笑笑,心想,值不值得,哪裏是她周放說了算的?
秦清的學校在郊區,平時就比市裏要冷一些,如今學校裏的人都跑出去過節,就顯得更冷了。
寢室中的其他人都出去過情人節了,隻有秦清一個人怪可憐的。周放換好了衣服化好了妝,臨出門時不忍心地問秦清:“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玩吧?”
秦清笑嘻嘻地說:“得了吧,跟著你們晚上我睡哪兒啊?”
周放白了秦清一眼:“今晚學校發通知了會查房,不準外宿的好吧!”
大家都出去約會了,隻有秦清裹著被子在寢室睡覺。
秦清想想又不甘心,又給江宴發了條短信:“晚飯約人了嗎?”
許久許久,不見江宴回複,秦清忍不住打了電話過去。
電話剛一接通,秦清就忍不住有些委屈地質問:“你現在連我的短信都不肯回了?”
電話那頭一陣沉默,許久,傳來江宴有些虛弱的聲音。
“不好意思,沒看到。”
秦清聽著江宴的聲音有些奇怪,立刻緊張了起來:“你怎麽了?”
“喀喀,好像是感冒了,有點兒發燒。”
“怎麽搞的啊?”秦清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,利索地穿起了衣服,“吃藥了嗎?要不要去校醫院看看?”
“太久沒有生過病了,藥都是大一帶來的,沒敢吃。”
秦清看了一眼時間,風風火火地說:“我給你送,我這裏有。”
“不用——”江宴的話還沒說完,電話已經被秦清掛斷了。
空曠的校園裏冷風陣陣,秦清裹上了羽絨服還是覺得後背一陣一陣地發涼,她扯緊了衣領奔向男生寢室樓。見秦清想要進男寢,宿管阿姨攔住了她。江宴寢室的宿管阿姨對秦清已經相當熟悉,也相當不喜歡她。
“秦同學,這裏是男寢。”
秦清拿著藥,一臉誠懇地對宿管阿姨說:“阿姨,我隻是來送個藥,送完我就回去了。”
宿管阿姨沒好氣地說:“這個借口你已經用過很多次了,麻煩你也認真地敷衍我一下好嗎?”
“阿姨,這次是真的。”秦清拿著藥,都快被急哭了,“我真的是來送藥的。”
阿姨見秦清冥頑不靈,拿著掃把她往外麵攆:“快走快走!一個姑娘家的,怎麽這麽沒臉沒皮,追三年了人家都沒答應,怎麽還在糾纏?!”
秦清被無情地趕了出來。
這事兒不能怪宿管阿姨,要怪大概隻能怪秦清太傻了。想想阿姨說的話,秦清手上握得更緊了一些,把藥盒都抓變形了。
一個人失落地往回走,走了一段後,秦清一回頭,正好繞到了男寢樓的背麵。秦清一眼就找到了江宴寢室的陽台窗戶,308寢室所在的樓層也不算太高,所以很好找。
秦清見江宴寢室的陽台門沒關,就走了過去。
仰起頭,秦清目測了一下高度,最後下定了決心。
秦清承認,她喜歡江宴已經喜歡得有點兒瘋魔了。
徒手爬男寢,這是秦清大學時代最輝煌的一段曆史。
秦清因為在情人節爬進男生寢室的事被學校通報批評,爬男寢的故事也被編了不知多少個版本,連帶著江宴也跟著受批評了。
秦清本來是好心送藥,最後卻讓江宴病得更重了。
她做出這麽驚世駭俗的事,江宴卻沒有怪她。
事後,江宴隻是摸了摸她的頭,很溫柔地說:“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,太危險了。”
秦清想,為什麽自己三年都沒徹底放棄他?大約就是因為他這份讓人淪陷的溫柔吧。
雖然江宴沒怪秦清,但是班主任沈老師對她的意見很大。沈老師正處於競爭係主任一職的關鍵時期,本來一直是大熱門人選,誰知秦清鬧了這麽一出。校領導因此把沈老師狠狠批評了一頓,係主任的事也泡湯了。
剛被校領導批評完的沈老師也是憋了一股子氣,開完班會,將秦清單獨留了下來。
“你情人節爬到男生寢室幹什麽?現在你是好好的,沒出什麽事,如果你真的摔下來,知道後果多嚴重嗎?”沈老師氣急敗壞地說道,“秦清,你是個女孩,你到底要不要臉?怎麽能做出這種事?人得有禮義廉恥的觀念,你覺得你做的事是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嗎?”
批評了二十幾分鍾,沈老師見秦清始終沒什麽反應,心裏更氣了:“給我寫三千字檢查,好好交代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!好好給我反省!”
秦清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寫作文。為了寫這三千字的檢查,秦清可謂是絞盡腦汁,寫了一晚上,終於完成了任務。
頂著巨大的黑眼圈,整個人頹廢得不行的秦清拿著檢查到了沈老師的辦公室。她剛要抬手敲門,卻不想門一碰就開了。
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,秦清抬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牆上的時鍾,下午兩點四十五分,這個時間老師們都去開例會了。
沈老師的辦公桌在角落,秦清不想繞進去,就隔著別的老師的桌子把檢查放到了沈老師桌上。剛一放下,秦清又猶豫了,辦公室沒人,也沒人看到她交了檢查,現在沈老師這麽討厭她,萬一沈老師說沒收到,那她豈不是白寫了?這麽想著,秦清又趕緊把檢查拿了回來。
正準備離開時,秦清腦海中突然就響起了昨天沈老師批評她時說的那些過分的話。
就算秦清有錯,沈老師也不至於扯到禮義廉恥上去啊?不就是為了係主任競爭的事嗎?
秦清想想覺得不爽,又躡手躡腳地走了回去。秦清欠著身子,仔細觀察了一下沈老師的辦公桌,最後被她放在桌上的兩摞學生論文吸引了視線。秦清隨便翻了翻,發現沈老師隻批了一部分,矮的一摞是批改過的,高的一摞是沒有改過的。
秦清轉了轉眼珠子,嘴角流露出一絲壞笑。
她把兩摞論文放到了一起,然後東抽一本,西插一本,不一會兒就把順序徹底弄亂了。她大概分了分,依然是一高一矮的兩摞,隻是已經徹底分不清哪些是改過,哪些是沒改的了。
完成了惡作劇,秦清抱著檢查要開溜,但她跑得太急了,一腳踢到了地上的搪瓷盆。
搪瓷盆摩擦瓷磚,發出刺耳的聲音,嚇了秦清一跳。
“嚇死我了。”秦清自言自語道。
“撲哧——”
辦公室裏突然傳來笑聲。秦清下意識地抬頭,突然發現辦公室裏多了一個人。
午後的陽光稍微有些暖意,金色的光暈柔和了眼前少年的輪廓。他穿著一件白T恤,頭發軟軟地耷拉在頭上,看上去年輕而溫柔。
方才他一直睡在老師的躺椅上,所以秦清才沒看見他。此刻醒了,他懶懶地揉了揉頭發,臉上還有初醒時的惺忪睡意。他遠遠看著秦清,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。
秦清一見有人,立刻豎起了一身的刺,進入警戒狀態。
“你是誰?”
那男孩看了一眼秦清,微微勾了勾嘴角:“你猜?”
秦清見那男孩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,心裏咯噔一下:“你……你你你,你看到什麽了?”
“你是說你把桌上的論文順序打亂的事嗎?”那男孩微笑,“那我都看到了。”
“……”秦清慌張地看向那個年輕的男孩,摸不準這個男孩的身份。她在心裏猜測著,他是別班的學生,還是哪個老師的親戚?
“你想怎麽樣?告訴老師嗎?”秦清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問道。
男孩從躺椅上站起,一步步走了過來。
男孩走近了,秦清才發現他看著瘦瘦的,居然長得這樣高,比她高出了近一個頭。
“我警告你,最好是別多話。”秦清惡狠狠警告著他,盡管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。
那男孩低頭看了秦清一眼,勾唇笑了笑,隨即指了指秦清背後的時鍾:“例會已經結束了,預計五分鍾之內老師們就會回來。如果你想被抓現行的話,可以繼續留在案發現場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如果你想逃之夭夭的話,我建議你走南門的樓梯,因為他們會從北門回來。”
“嗷——”秦清腳底抹油地逃離了辦公室,衝進走廊後,她聽了那個男生的建議,往南門的樓梯走去。
一陣小跑,終於找到樓梯口,剛下第一級階梯,秦清就聽見一群老師上樓的腳步聲。
“秦清?”沈老師的聲音響起,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
秦清結結巴巴地說:“來交檢查,沒想到……沒想到老師不在。”
沈老師看了她一眼,伸手:“拿來吧。”
秦清乖乖地把懷裏的檢查交了上去。
“回去吧。”沈老師冷冷地說道。
“哦……”
看著沈老師的背影,秦清想,這下完蛋了,一會兒沈老師回到辦公室,發現論文亂了,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是她弄的。
此時此刻,秦清內心充滿了憤怒!
那個臭小子居然敢耍她!
……
秦清是想法有些夢幻的雙魚座,她固執地覺得愛情一定會降臨,並且是以很浪漫的方式。
所以,她單身了二十幾年。
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,喜歡她的人,嗯,沒幾個。
大學的時候她彪悍地追求江宴的行為,把自己僅有的幾朵“小桃花”都嚇退了。
江宴畢業的時候,秦清哭得稀裏嘩啦。不管她怎麽傷心,還是留不住他,誰讓人家死活就是不喜歡她呢。
江宴領到畢業證書從台上下來的時候,很多女生圍了上去。
秦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擠進人堆,隻好遠遠地看著江宴,看著他穿著學士服微笑著和同學、學妹合影。
許久,人群散去,秦清遠遠地看著江宴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,這麽多年,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走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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