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天崩地裂

“趙雅如，這是香港，不是青城，還輪不到你來放肆！” 沈廷眾將我護在身後，霸道而又警惕地說著：“阿忠，誰讓你隨意放人進來的？” 阿忠駭得臉色發白：“先生……我……” 我截過他的話語：“好了，你下去罷。” 阿忠這才如獲大赦，靈巧溜走了。 趙雅如的目光像是淬了毒，恨不能把我看出一個窟窿來：“好了？你倒是好了，可我哥哥要怎麽辦呢？何之洲，你除了禍害人，還能做什麽？” 她越說，臉上的怨毒神色越重。 隻怕沒人攔著，趙雅如是會把我撕碎。 沈廷眾終於忍無可忍：“你來這裏做什麽？如果隻是為了罵人，那麽請回罷。” 趙雅如美豔的麵容開始出現崩裂，難堪一寸寸爬上她的臉，她嘴唇抖動了幾下，方才發出聲來。 她滿臉的難以置信：“廷眾哥哥，我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，你現在為了她來對我下逐客令？！” “何之洲她就是一個掃把星！”趙雅如無法遏製地戟指著我，“她害得你母親失心瘋，父親慘死，沈家敗落，你現在倒好，還來維護她！好！好得很！” 頭頂像是轟然打起了擂鼓，震得我眼前發黑，開始耳鳴起來。 我，竟害得沈廷眾這樣慘？ 我哪裏來的這樣大的本事？ 可那日沈廷眾的母親口口聲聲罵我去死，若非是恨到了一定程度，又怎麽會這樣？ …… 太多的疑問在腦海中纏繞，揮之不去。 “沈廷眾，她說的，可是真的？” 趙雅如趁勢，繼續摧毀著我與沈廷眾搭建起來的信任燈塔：“怎麽可能不真？何之洲，莫說沈家，就是我哥哥，現如今也被你逼得深陷危寰……” 沈廷眾忽然大怒：“閉嘴！” 他把我抱在懷裏，似乎是在寬慰我，又像是在告訴自己：“沒事兒的。” 我沒有過往記憶，空白了二十餘載的人生，以為是和常人一樣，可現在有個人來告訴我，那份空白裏，悉數是沾染惡毒的罪行。 心髒狂跳著，像是要隨時跳出胸腔。 “怎麽可能沒事兒？”我激動得渾身顫栗，“沈廷眾，你有自己心愛的姑娘，有自己的未婚妻，可你為何還要來招惹我？” “既然我罪不可赦，你們盡管要我償還就是，為什麽一定等我對你產生了信任，然後才來將我的認知瓦解？沈廷眾，你真的狠心！” 我不過是這個世界的“新人”。 我的一切，全靠沈廷眾一手為我打開藍圖，他一旦有所缺口，我的世界就一定是摧枯拉朽一般地天崩地裂。 對的！ 天崩地裂！ 怪道沈廷眾會突然將我囚困，讓羅傑安白登給我注射藥物。 這算不算他報複的一種手段？ 我此刻隻能想到羅傑安白登。 他一定知道很多事。 難怪他會說，恢複記憶不一定是好事——我還是一個空白的人，就已經接受不了現實。若我真的什麽都沒忘記，那些殘忍的事實，以及如今沈廷眾對我所為，我想我一定更為接受不了。 沈廷眾被趙雅如絆住了腳，我趁勢從家裏跑出。 阿忠追上我：“太太還在病中未愈，先生一定擔心了……” “他擔心什麽？擔心我死不了？你回去告訴他，何之洲不必倚靠他，也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。” 阿忠還在後麵呼喊著，可我不管。 我是一定要弄清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