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殘忍

我想衝進屋子把馬大壯扶起來，結果被他們攔下了。 平頭男人看著馬大壯不屑的說：“還真是頭倔驢，不服氣？”他側臉向拿鐵鍬的人，淡淡地說：“把他弄成瘸驢。” 拿鐵鍬的男人走上前，舉起鐵鍬向馬大壯的腿戳了下去。 一下，兩下，三下…… 我被嚇傻了，嚇得一下子癱在了地上，嚇得失去了思考能力，耳邊隻有馬大壯的慘叫聲。 這一幕令我終生難忘，以至於以後的無數個夜裏，我都會從噩夢夢中驚醒，大汗淋漓。 人為什麽可以如此殘忍？ 我不知道那三個男人是何時離開的，等我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時，馬大壯已經從屋子裏爬了出去。 這時路邊正好過來一輛三輪車，我踉蹌著跑過去將三輪車攔下，然後把馬大壯送到了縣城的醫院裏。 馬大壯右腿小腿骨折，做完手術後，醫生說至少要一個月才能下地，即使將來恢複良好，腿也會留下殘疾。 也就是說，他會變成瘸子。 我在醫院陪了他兩天時間，這兩天他什麽都不說，隻一個人直愣愣的發呆，眼睛看不出仇恨，也看不出痛苦，完全讀不出任何情感。 我想到了報警，可在我向馬大壯征求意見時，他卻搖了搖頭。他這個樣子令我很害怕。 在醫院第三天的時候，礦場上來人了，是一個自稱陳經理的人。 陳經理穿著黑色的西裝，腋下夾著皮包，他站在病床前，說：“雖然你已經被礦上開除了，但你畢竟在礦上幹了好幾年，所以我代表礦上來慰問你。” 陳經理從皮包裏拿出兩疊鈔票丟在床上，等待馬大壯開口說話。 馬大壯卻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他不出聲。 陳經理又從皮包裏拿出一疊鈔票，扔在了床上，說：“你好好養腿，如果以後還能開車，就回礦上吧。這是潘總說的。” 馬大壯嘴角動了動，可最終還是沒有說話。 陳經理有些無奈的說：“那就這樣吧。”他轉身看了我一眼，說：“好好勸勸你男人，別總一根筋。” 陳經理走了。 馬大壯看著床上的錢，嘴角下灣，眼睛不停的眨巴，似乎是想哭可又在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。 我走到床邊，把錢收好放在他手裏，說：“大壯，好好養病吧，先別想別的了。” 馬大壯拿起三疊鈔票，說：“出院。我要出院。” “大壯，你這時出院腿就完了！” “我要出院。” 無論我怎麽勸，馬大壯嘴裏隻有四個字：我要出院。無奈我隻好找到了醫生，醫生說出院可以，但必須在家裏靜養，並在規定的時間回醫院進行複查。 於是，我給馬大壯辦理了出院手續。 回到村裏我們立刻成了眾矢之的，人們對我們指指點點，雖然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麽，但我也猜得出不是什麽好話。 無非是說我和馬大壯勾搭成奸了，區別就是之前他們還隻是猜測，現在是證據確鑿。 把馬大壯送他回家安頓好，幫他收拾幹淨屋子又做了頓飯，我才回自己家。 走到家門口剛把大門打開，小青的丈夫二蛋從他家走了出來，他笑嘻嘻的給我打招呼：“嫂子，好幾天沒見你，你去哪兒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