廬灰

第十七回 費父郝赫一處計議 費鐸奇思兩頭分兵(1/3)

    卻說郝赫這一問,倒令費父增了驚訝幾許。費父不甚知曉柯奇思其人,隻不料本來盤算周密之事,是自何處生得罅隙,倒把這陌生名姓漏了進來。然而他也是明了,世間事哪有萬全之法,期間既遇著波折,回溯責任大都於事無補,但求解決之法方為上策。郝赫這廂讀到費父方才麵上掠過訝異表情,知道發此一問略顯得唐突,遂再來添些話語解釋道:

    “若果然是柯奇思惹得事有不順,其實倒也無怪。”

    費父並不回話,隻收了些心神,而後示意得對麵繼續言語。郝赫遂才接言道:

    “那雜誌社個中頭腦靈活之人,時常在外憑藉名聲謀些小利。此本不和規程,然錢雷在任之時,倒也默許行為。這其中以為猖獗者,便是有這柯奇思。”

    費父聞言,隻加微微一笑,將信將疑。或覺是郝赫擇詞過甚,便問道:“何言猖獗?”

    郝赫似是不覺此說辭有何不妥,前番費鐸自山縣歸來時候,他也曾發言提醒費鐸需要留心斯人,現下情形果然應驗。雖其實事有巧合,郝赫如今當然不知。於是說道:

    “平日我接觸轄製生意之中,便偶爾聞得柯奇思名聲。言說他多願求得與生意人往來,過從甚密,以獲些蠅頭小利。後知他是費鐸同儕,便更加留心。的確見他好交道,喜逢迎,在內狀作灑脫,在外送往迎來。此般兩幅麵貌之人,其行雖然隱秘,捉刀代筆常作匿名為之,然其行之實便是猖獗。如此,又安可不防?”

    費父仍是不答,心下卻安然許多。聞郝赫所言,則柯奇思不過是身無憑靠,謀小利而忘身之輩。此類人一旦得著攀緣機會,或便以為可以據此扶搖直上。然任由他作為一番,便可知事中繁難。費父又行思忖,郝赫畢竟行商坐賈,思想事情常自利益結果而論。每遇風險,慣取防患於未然以應付,之於柯奇思持此態度也是自然。費父故而發言勸慰道:

    “此人在上峰無有所依,平日交際之人又以商賈居多。謀事其間無有好處作餌,那些人哪個會實心助他。這後生當下可空憑一時腦熱做此行為。然究竟時候未到,火候未及,到時必然是四處碰壁。現為防萬一,是需曉得在集團會上,在座何人舉薦於他。馬愷午後隻急急傳來消息,倒尚不曾問了他詳細。”

    若郝赫並費父屆時知曉,那會上僅是一任自作聰明之徒,無心錯意為之,恐又難免得嗤笑一番。目下郝赫聽了費父慰藉之語,點首頻頻,也確是寬心不少。又瞥一眼葡萄藤蔓,猜了費父心思問道:

    “待閑暇之時,差手下人尋一花匠,至家來剪刈雜枝,一並收了果實可好?”

    費父嘴角加掛一絲笑紋,他知郝赫一番好意,卻不明其中道理,隻擺擺手道:

    “藤蔓之間雖已有新綠小果綴在上麵,然而當下卻是坐果之時,小果酸澀,不堪采擷;且斯事隻可賴我等親力而為,是因枝蔓盤錯,我等知道利害關節,斷不可全力仰靠他人。隻望仲夏秋初成果之日,不負此間勞作,可得碩果累累罷。”

    郝赫再細看那藤上簇簇小果,果實確未飽滿,垂在蔓下倒吸飽了天光,浸在這暑熱蒸騰之中,也都似蔫了精神。郝赫心下思量,當下尚待忍耐籌謀,等到燥熱散盡,七月流火,但願諸事遂願,果熟蒂落。那時再返此地,擷果或食或釀,可慶事成。正是劉夢得詩雲:

    釀之成美酒,令人飲不足。為君持一鬥,往取涼州牧。

    然現下仍在事中,貪嗔妄想不足成事。郝赫還思計較對策,於是轉回來問費父意見:

    “所以費鐸那邊當作何打算?”

    費父似是成竹在胸,思量已定隻淡淡回道:

    “倒不需同他言說許多,畢竟諸事與他也無有幹係,時候到了費鐸自會知曉。那柯姓後生也翻覆不出多大風浪。所謂咬定青山不放鬆,任爾東西南北風。此事與馬愷、李克通些消息,料來即可保萬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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