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玫瑰

第4章 往事已成空,還如一夢中(1)(1/2)

    醒來時,野玫瑰發現自己躺在紅十字醫院4裏,周遭白茫茫一片,她的腦海裏也滿是混沌。

    姑媽早已守候在一旁,見她醒了,從保溫桶中倒下一碗米湯,米湯還冒著熱氣,她將米湯端起,輕輕地吹氣,涼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遞給野玫瑰。

    姑媽見野玫瑰喝上了,跑去扒拉著門框,隔著老遠野玫瑰就能夠聽到她的那副大嗓門,“李醫生,我們家妮子醒啦!”

    不一會兒,野玫瑰就看見走進來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,見她醒了,醫生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,大致試了試溫度,然後又將口袋裏的體溫計遞給姑媽,聲音很是柔和,帶著濃濃的上海腔,“阿姨,您先別急,先給病人測一下,燒要是退了就沒事的,明天早上先別慌著吃早飯,帶病人去做個體檢,我看了體檢報告,再安排看什麽時候做手術,您看行不?”

    野玫瑰聽到這些,剛想要起身,問醫生自己怎麽了,卻忽然覺得渾身沒有力氣,身體軟綿綿的,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。迷迷糊糊間,她都沒看見那個醫生的臉,但隻覺得他身形高窄,有點像陸舟宇。

    陸舟宇……一睜開眼,她竟然就又想到了這個人名。野玫瑰的目光偏向另一側的窗外,早已經是十二月了,窗外的鬆柏卻依舊一派蒼翠,相比較之下,人心卻是多麽易變而難測。

    野玫瑰的思緒擴散了下去:陸舟宇,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在重慶了呢?他和他那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在一起麽?他們也會看浪漫的愛情電影,會纏綿在一起接吻,會吃薺菜餛飩嗎?重慶也有百樂門這般氣派的舞廳嗎,他的未婚妻是不是也會跳舞呢,他們跳舞的時候也會有很多人在一旁又是喝彩又是嫉妒嗎?

    越是不願想,那些數不清的想法越是像蠕蟲一般往腦海裏鑽,叫人又惡心,又趕不掉。她實在無法叫自己不想。

    冰冷的體溫計忽然被塞進野玫瑰的咯吱窩裏。是姑媽的手。

    姑媽給她重新捏好被角,心疼與生氣一並寫在臉上,她解釋說,“你淋了大雨,發燒了,睡了一天一夜,總是在胡言亂語,要不是我連夜照顧你,你怕是早就已經死了。”

    姑媽也被折騰得一宿沒睡,還特意給她秀自己的黑眼圈,果然在眼窩下方有一片烏青。

    野玫瑰心裏有些過意不去,她的眉眼低垂了下去。

    姑媽繼續罵她,“你個小妮子,非不聽我這個老年人的話,要跟人家跑,你爹媽把你養這麽大容易嗎?你說你要是死在外麵,收屍的人都沒有!”

    姑媽的右手食指揮過來,佯裝著要打在野玫瑰的額頭上,可快觸碰到了,又忽而轉了個彎,塞進了野玫瑰的咯吱窩裏掏出了體溫計,抬起來,戴上了脖子前掛著的老花鏡,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,好半天才讀出來一個數字:三十七度五。

    “也不知道退燒了沒,你先別動,我去問問醫生。”姑媽拍拍野玫瑰的肩膀,又小顛著跑去了走廊,問了護士,才知道這已經是正常的溫度,心裏懸著的一顆大石頭方才落地。

    野玫瑰看著姑媽來回奔波,心裏也覺得愧疚。淚水便忽然不受控製,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來。

    她不是會輕易落淚的人,但此刻的淚腺早已不受她的控製。她隻想大哭一場,將所有過往的愛恨糾葛,通通地哭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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