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章、陳年舊怨(1/2)

    “你覺得我是什麽人？”

    陸熏手指慵懶的把玩著小巧的酒盞，眉眼微垂，嘴角低低一勾，露出幾許寂寥的淡漠。

    晏錦蹙眉凝著他沒有吭聲。

    “嗬，不逗你了。”微微一笑，陸熏放下酒盞，食指沾了酒液在桌上潦草的寫下一個“左”字。

    “......左相？”晏錦心裏咯噔一下，神色凝重。

    往後倒進軟墊裏，陸熏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，語氣淡淡，“左相德高望重，送到陛下麵前的奏折有大半都先從左相手裏過了一遍。”

    頓了頓，陸熏惡劣的挑了挑眉峰，“隻是近兩月左相在奏折上做批注的用墨從以前的雲墨換成了紫光墨。這不，為了附庸風雅，我這不就眼巴巴的跟緊了左相，給你送去一方紫光墨了嗎。”

    晏錦緊抿著唇，還是不說話，就盯著他看。

    陸熏臉上一片無奈，示弱的舉了舉手，“我的四姑娘啊，聰明人說話講究一點就通，您非得讓我把所有髒汙的東西掰碎了說得明明白白不成？”

    晏錦瞅著他，半響開口，“你參與了嗎。”

    陸熏笑容淡去，抬眼和她對望，“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。”

    “為什麽？”

    晏錦眼露迷茫，澄澈的眸子盯著他，一點兒敵意都沒有，“因為我救你一命，所以突然幡然悔悟了？”

    若陸熏真是上輩子暗害晏家的幕後推手之一，那以其手段和心性來看，絕不可能因為區區一次被救就對她感恩戴德，更別提幡然醒悟了。

    她還沒那麽天真的高估自己，所以就更好奇陸熏為什麽會突然倒戈了。

    陸熏一點兒沒有和她對峙的緊迫感，依舊條絲慢理的給自己斟酒，姿態瀟灑從容，“為什麽呢？大概是因為天太冷了，人也懶了吧。”

    一杯酒入喉，半眯的眼睛盯著角落嫋嫋熏香，“懶得去算計那些不感興趣的東西，懶得去收拾某些不自量力的廢物，更懶得去披那層看上去就惡心的皮囊。”

    從嗓子眼裏溢出一聲低笑，陸熏朝晏錦舉了舉空酒盞，“你應該謝謝永安候夫婦，把你教養得和苒苒有幾分相像。”

    否則他也不會一次次心軟，就算設了圈套，也有意無意的給她留下生路，看著她逃出生天還能生出幾分趣味。

    晏錦歪了歪頭，輕笑著舉起酒盞一飲而盡，“謝了。”

    放下酒盞，起身離開，留下一室寂靜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依著陸熏點明了的線索，季臨淵帶著金麟衛當天就拿下了左相，並從左相家中搜出的紫光墨裏分離出了大量丹毒。

    “真是防不勝防啊。”得知了自己丹毒來源的聖武帝苦笑著判了左相抄家，直係血脈盡數斬首。

    以毒入墨，讓聖武帝在批閱奏折時不知不覺吸入揮發出來的丹毒，再假借麗妃獻藥做遮掩，把所有懷疑的視線統統攏到麗妃和那個名醫身上，連金麟衛都被糊弄了過去，來回在後宮查了好幾遍也沒能查出什麽蛛絲馬跡。

    真真是毒到了極點的手段。

    而這樣險惡的手段，竟然是個不過弱冠之年的花花大少想出來的。

    隨著左相全家斬首，這個年節注定染上了一層濃厚的血色。

    在普通百姓喜慶過年節的時候，整個京都的大小官員簡直成了風雪裏的寒蟬，一個個提心吊膽的窩在家中，生怕被瘋了的金麟衛找上門來。

    年節的一個月裏，依著左相家中查抄出來的往來密函，都轉運使柴大人的長子被金麟衛帶走。與此同時，金麟衛悄悄潛入榮親王府，卻隻發現了獨自留下的榮王妃，本該留京的榮親王和變成太監的榮王世子不知所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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