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沒有回應(2/5)
蔣妍妍昏迷時候，喊得是自己的名字。自己以前參加飛行員培訓時，緊急急救專業課上講到過，人在受傷無意識情況下，仍然可能會說出什麽話來。而這種情況下說出的內容，基本上都是他們內心最關心最重視的人或事情。
蔣妍妍說的是自己的名字。趙銘澤突然眼眶紅了，要趕快降落飛機，一定要順利降落飛機，把蔣妍妍送到醫院去，不能讓她再受傷……
趙銘澤這時候已經跑到後麵隔艙，把食品車推開，趙銘澤蹲下，打開地麵的行李艙出入口，一個空乘過來幫忙。趙銘澤往下看了一眼，下麵一片漆黑，趙銘澤把手電咬到嘴裏，打開手電，然後趴著把雙腿先放下去，再用手臂支撐著身子，腳踩到下麵的梯子上，慢慢爬了下去。
下麵溫度很低，接近零度。趙銘澤下到地麵上，用手電筒照射著，按梯子旁邊的開關，行李艙的射燈都亮了。趙銘澤立即向起落架手動操作台位置跑了過去。
跑到操作台位置，趙銘澤拿出手冊，按照上麵的指示嚐試手工複位起落架的控製電腦，電腦隻是報錯，沒有反應。趙銘澤嚐試用手轉動操作杆，手動複位，操作杆被卡死，也無法動彈。
趙銘澤這時候已經滿頭大汗，咽了一口唾沫，拿出對講機呼叫程嘉義：“機長，複位失敗了。手動和電機複位，都沒有效果。”
程嘉義一邊用手控製著操作杆，不停地修正飛機的飛行方向，一邊說：“你趕快上來。我已經開始放油，飛機油量低於迫降安全值，我們就要降落。”
程嘉義放下對講機，拿起話筒，呼叫塔台：“我們馬上要低空飛過塔台正前方，請做好觀察準備。”
“我們已經做好觀察準備，我們已經做好觀察準備。”
這時候飛機已經降落到３００米超低空飛行高度。有乘客發現飛機周圍景物是機場附近的景物，高聲喊：“我們要降落了！”
這時候地麵出現了跑道，乘客們都緊張地看著舷窗。
有乘客又高喊：“不對啊！跑道都出現了！我們怎麽還飛在空中，這距離地麵最少有好幾百米！”
“會不會飛機有什麽問題？降不下去了？！”又有乘客擔憂的說道。
眾人聽到那個人的猜測，都心情猛地低沉下去。
機艙內死一般寂靜，眾人都默默看著飛機速度很慢，而且機身整個向右側傾斜著，不停地微調著飛過了機場上空，然後右側還能工作的發動機突然又開始加力運轉，飛機側著身子，艱難的開始加速，還往上開始爬升。
“我們是不是真的降不下去了？！怎麽我們飛過機場，又開始向上飛？”有乘客緊張的大聲問道。
“我知道了！”另一個乘客突然喊道，“我們剛才降落失敗，肯定是因為起落架放不下去了！”
“啊！那我們剛才飛過機場上空。”
“這是為我們接下來硬著陸，在做預演！”
機內的乘客一聽到這一句話，人人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。恐懼壓抑的氣氛，幾乎隻是一瞬間，就彌漫了整個機艙。
程嘉義問塔台：“我們起落架的情況你們看到了嗎？！”
塔台那邊傳來的是丁誌強的聲音：“老程，我誌強。剛才你們飛過的時候，我們錄了像，我也用高倍望遠鏡看了機下。起落架放下來了。確實放下來了！”
程嘉義鬆了一口氣，剛才程嘉義飛過機場上空的時候，看到跑道盡頭已經停滿了消防車輛，救護車輛，還有指揮車，工程車。
“你們地麵的救護準備已經完成了嗎？”
“也已經完成。你可以根據飛機情況，嚐試降落。”
程嘉義深吸一口氣，說道：“好！”
“但是老程，嗯！”丁誌強因為緊張，先清了清嗓子，然後才繼續說道，“有一件事情我們必須警告你！”
“什麽事情請說？”
“我剛剛和工程技術人員，反複觀看你靠近時我們攝製的機下起落架的錄像。大家還是無法判斷起落架是否已經下放到位。”
“你是說，也許起落架沒有完全下放到位，我們降落的時候，起落架可能無法承力，會突然塌掉？”
“……對。這個起落架下放到位的時候，為了支撐起落架，上麵有個撐杆，會頂住起落架，這樣起落架才能承受飛機著落時候的衝擊力。但現在隻是目測，我還是不能確認支撐杆已經卡住。你降落的時候，要考慮到這種可能性。盡量減少起落架受到的衝擊，希望起落架能支撐住，不要發生飛機硬著陸的情況。”
“……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機艙內，這時候趙銘澤從後麵爬上來，往前麵駕駛室疾跑。乘客們一看到趙銘澤，都立即起身攔住趙銘澤，一個乘客高喊：“誒我說司機同誌！是不是我們沒有起落架，要硬著陸？”
乘客喊錯了，但沒有人笑出來。趙銘澤說道：“起落架已經放出來了，一會我們就降落，大家要聽從空乘指揮，我現在要趕快回去協助機長降落，大家讓一讓！”
眾人聽到趙銘澤說要協助降落，迅速讓開。
趙銘澤一邊說謝謝，以便迅速往前前進，走過蔣妍妍身旁時，看到蔣妍妍仍然閉著眼睛一動不動。趙銘澤知道就和早先程嘉義調節心情一樣，自己也要避免情緒波動，一會的操作，需要自己投入全部注意力。趙銘澤強迫自己先不要去想蔣妍妍，邁步繼續向前，快速向駕駛艙跑去。
唐梓婷飛機下午才飛，但唐梓婷心裏除了趕快找趙銘澤問清楚自己和他之間，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以外，其他的什麽事情自己都不想考慮。
還有大把的時間，但唐梓婷什麽地方也不想去，早早就到了機場，找了個咖啡廳點了點東西，坐在那裏發呆。
程嘉義他們飛機出問題後，機場內飛機很快開始大麵積延誤，機場內氣氛緊張起來。唐梓婷看到服務員到咖啡店門口往外張望，然後議論說好像一架飛往上海的航班，剛起飛就出事了。
飛往上海的航班？
唐梓婷連忙起身，問服務員說飛上海的哪個航班出事了。服務員說不清楚。
唐梓婷也看大廳，大廳的人流和人們的狀態都和平日明顯不對。一定真的出事了。
唐梓婷拿起電話，給自己公司的服務熱線打電話，電話說所有線路都忙，讓她耐心等待。
唐梓婷哪還耐心得住？腦子飛速運轉，突然有了主意，匆忙結完賬，就往自己公司的服務櫃台跑。
跑到櫃台那裏，那裏已經站了好多人，都是神色緊張，在和櫃台的服務人員溝通。這些人都是剛剛送機後還沒走遠，就聽到廣播裏說有飛機出了情況，又折返回來的乘客的朋友或家屬。
有幾個人哭著，還有人在和櫃台的人激烈吵著什麽。櫃台的服務人員耐心的和他解釋，讓他不要激動。
唐梓婷擠到前麵，急急忙忙問：“是飛上海的哪個航班？”
“是ＧＡ３４６６。”
唐梓婷一聽到航班號，腿瞬間就軟了。自己記憶中，早上公司的人告訴自己，趙銘澤好像就是飛這個航班。
唐梓婷還不死心，又連忙拿出電話，調取排班表，打開查找，最後確認，飛行員是Ｊａｓｏｎ和另一個二副，但臨時更換為程嘉義和趙銘澤。
唐梓婷看到趙銘澤瞬間，眼淚就掉出來了，但也沒有哭聲，就是呆站在原地，一邊掉著眼淚，一邊好像神遊天外一樣的表情，看著前麵地麵發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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