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三百三十九章 都是玄翁打下的底子啊(2/2)

    “目今天下,都在江陵相掌握中,部院大臣見了他,如同耗子見了貓,他怕啥?聽說連皇上也懼江陵相三分嘞!”高務觀慨歎道,“三伯適才說有話要對江陵相說,千萬別說出什麽逆耳之言,忤了江陵相啊!”

    “不會。”房堯第自信地說,“玄翁胸襟開闊,非常人可比。他又甚重情,對先帝、對江陵相,凡事倶把一個情字擺在首位,不的,他也不會落此下場。”

    高務觀拉著房堯第走到院子東南角的一個亭子裏,在石凳上坐下,低聲道:“聽說無論是官場還是讀書人,對江陵相倶甚厭惡,可又不得不承認,他勤於國政,國庫充盈,海內晏安,他當國這六、七年,委實是國朝少有的強盛時期。”

    “還不都是玄翁打下的底子!”房堯第一撇嘴道,“其一,若不是玄翁獨主與北虜封貢互市,達成和平,以邊貿取代戰爭;又用張學顏撫遼東,殷正茂督兩廣,捷報頻傳,打下底子,哪裏會有海內晏安之勢?又哪會有國庫充盈之局?其二,江陵相當國,還是靠張四維、王崇古、殷正茂、張學顏、潘季馴、吳兌、梁夢龍、張佳胤、申時行、馬自強這些人幫襯,曆數朝廷棟梁,幾乎都是當年玄翁賞識拔擢的。若說江陵相有甚高明的話,就是手腕兒了得,無論是正賦還是曆年積欠,必照數強征,不的,就摘州縣長的烏紗帽,國庫能不充盈嗎?騷動海內,雞飛狗跳,不恤民生,不恤公議,焉能持久?我看,他已處危地矣!”

    “這麽說,江陵相與三伯當國施政,還是有異同?”高務觀又問。

    “張四維與玄翁、江陵相皆有交情,他投玄翁書中多次講過,玄翁與江陵相格局、識見、作用不同,可謂灼見!”房堯第解釋道,“江陵相學的是太祖高皇帝,崇尚儉與嚴,孜孜於充盈國庫而已;可玄翁認為,目今與太祖時代大不同,當與時俱遷,據實定策。比如,江陵相嚴海禁、棄海運,玄翁扼腕歎息!兵部建梯隊儲才、刑官久任、重用理財官等等,都給改回去了,更不要說玄翁欲做未來得及做的改製,如州縣長選任、閣臣選任及為宗室立一代章程之事了。若玄翁當國十年,大明的局麵,必為之一新!江陵相雖說有本事充盈國庫,可他的手腕,別人學不來,他那套法子,不可持續,一旦他去國,我擔心局麵不可收拾。”說著,他仰天一歎,“僅此,二人之高下立判矣!”似乎怕有人與他爭辯,又快言快語道,“再說,玄翁守貧,律己甚嚴;江陵相則反之,他的那些事,國中傳遍了。就說這回他坐的那頂轎子,要是玄翁看見了,不知該怎麽想呢!”

    “子象,子象——”屋裏傳來高拱的呼喚聲,高務觀急忙跑過去。

    “你給算算日子,叔大何日可到?”高拱問。

    “三伯,你老人家安心養病吧,何必這麽著急。”高務觀一笑道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怕等不到了。”高拱戚然道,說著,兩行淚水淌了出來。高務觀忙拿過手巾,上前為他擦拭,邊嗔怪道,“三伯,你老人家不要多想,在朝時辛勞不說,罷官回來也沒閑著,著書立說,時下就安心養病吧!”

    此後的幾天裏,高拱見人就問:“叔大何時到?”起初,房堯第或高務觀還回應他,看他天天都是念叨這句話,慢慢的,也就支吾一聲而已。

    “叔大何時來?”這句話,成了高拱的自言自語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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