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三百二十七章 事情比我輩想象的要複雜(1/3)

    張居正從會極門一散班,送高拱上了轎,並未進文淵閣,而是登轎出東華門,徑直回家。給事中吳文佳、禦史陳三謨已奉召在茶室候著。見張居正下了轎,跟在他身後往裏走,過了垂花門,張居正止步,回身吩咐道:“你們這就回衙門,遍告科道、部院,就說張閣老正帶病起稿,上本論救玄翁,別人就不要添亂了。目今錢塘高閣老病重,張閣老也未到閣,無人票擬,說也無益,反倒惹內官發中旨降禍。”

    二人點頭,正要退出,張居正又道:“再加句話,就說誰不知道張閣老和玄翁是生死之交,玄翁用的人,張閣老必照樣信用,添亂者除外。”

    交代畢,張居正大步進了書房,把昨夜已寫好的論救高拱的奏本拿出來,看了一遍:

    大學士張居正、高儀乞慎舉措、鑒忠直,以全國體,以成君德事。

    本月十六日,傳奉皇後懿旨、皇貴妃令旨、皇帝聖旨,高拱便著回籍閑住,不許停留。臣儀臥病不能赴闕宣諭,臣居正方自天壽山覆視陵地回還途中,觸帽盛暑,已注門籍調理。忽聞傳宣,力疾扶掖趨至會極門,欽奉前諭,不勝戰懼,不勝憂惶。臣等看得高拱曆事三朝三十餘年,小心端慎,未嚐有過,雖其議論侃直,外貌威嚴,而中實過於謹畏,臨事兢慎,如恐弗勝。昨大行皇帝賓天,召閣臣三人俱至禦榻前,親受遺囑,拱與臣等至閣,相對號哭欲絕者屢。每惟先帝付托之重,國家憂患之殷,日夜兢兢,惟以不克負荷為懼,豈敢有一毫專權之心哉?夫人臣之罪莫大於專權,拱讀書知禮義,又豈敢自幹國紀,以速大戾?正緣昨者閣疏五事,其意蓋欲複祖製,明職掌,以仰裨新政於萬一,詞雖少直,意實無他。又與臣等彼此商榷,連名同上,亦非獨拱意也。若皇上以此罪拱,則臣等之罪亦何所逃?仰惟皇上登極大寶,國家多事之時,正宜任使老成匡讚聖治,豈可形跡之間,遽生疑二?且拱係顧命大臣,未有顯過,遽被罷斥,傳之四方,殊駭觀聽,亦非先帝所以付托之意也。伏望皇上思踐祚之初,舉措當慎,念國家之重,老成可惜,特命高拱仍舊供職,俾其益紓忠藎,光讚新政。不惟國家待大臣之體亦足見,皇上知人之明始疑而終悟,當與成王之郊迎周公,漢昭之信任博陸,後先相望矣。如以申明職掌為閣臣之罪,則乞將臣等與拱一體罷斥,庶法無獨加,而人皆知儆矣。

    閱罷,自語道:“嗯,誰讀了會不為之動容?”順手將疏稿塞入袖中,吩咐遊七:“備轎,去天師庵草場街高閣老家。”

    “老爺,不就是在疏稿上列名嗎?小的替老爺跑一趟吧。”遊七討巧道。

    “你?”張居正瞪了他一眼,“還有件天大的事,你辦得了?”

    須臾,整備停當,張居正快步登轎。轎子已啟動,他又掀開轎簾,對旁邊的遊七道:“叫錢佩他們幾個跟著,你不必去,到翠花樓給玄翁叫桌酒菜送去。”

    約莫過了兩刻鍾,張居正趕到高儀寓所,捏著鼻子進了他的臥室。

    高儀聞聽高拱被逐,大咳一聲,“噗”地噴出一大口鮮血。

    張居正嚇了一跳,待侍從收拾停當,方道:“南翁,居正此來,一則請南翁在論救玄翁的奏本上列名,一則…”他頓了頓,“馮保言於居正,說皇上年幼,當由太後臨朝!”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高儀又是一驚,“哇”地一口,一股鮮血噴出,他也顧不得了,一抹嘴,喘著粗氣、嗓音嘶啞著道:“萬萬不可!高某寧死,不敢奉詔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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