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一百三十三章 闔省輿論洶洶(1/2)

    貴州巡撫阮文中的壓力越來越大。官軍潰敗兩月餘,竟無整備征剿的動靜;安國亨與安智、奢效忠部還在朵泥橋一帶對峙,不時有塘報報雙方戰事。官場議論紛紛,都說新巡撫無所作為,非黔省之福。阮文中有苦難言,把全部希望,押在高拱的複函上,每日醒來第一件事,就是問奉命赴京的急足有無音訊。

    這天辰時,一匹快馬奔向巡撫衙門,急足滿頭大汗滾下馬來,小跑著進了二堂。

    “高閣老怎麽說?”阮文中已迎在門口,亟不可待地問。急足忙把高拱的複函呈上,阮文中接過去,展開閱看:

    昔執事之赴貴陽也,安國亨之事,仆曾麵語其略。今來諭雲雲,似尚未悉仆意,特再為之明其說。

    夫天下之事,有必當明正其罪,人臣自可處分者,而不可於君父之前過言之。若安國亨事,雖有釁隙,本非叛逆之實,則撫臣當自處分,本不必於君父之前過言之。何者?君父乃天下之主,威在必伸,一有叛逆,便當撲滅。若安氏之亂者,本是彝族自相仇殺,此乃彼家事,非有犯朝廷者,何以謂之叛逆?而前撫乃遽以叛逆奏聞。君父在上,既聞叛逆,豈容輕貸?而安國亨本無叛逆之實,乃禍在不測,且圖苟全,地方官更複不原其情,遂激而成之,乃又即以為叛逆之證,可恨也!

    今觀安國亨上本訴冤,乞哀懇切,叛逆者若是耶?而地方官仍不複不為處分,仍以叛逆論之,遂使朝廷欲開釋而無其由,安國亨欲投順而無其路,過矣!且安智與安國亨結仇,乃居於省垣,為何?安智在省垣,則讒言日甚,而安國亨之疑日深;安國亨之疑日深,則安智之禍愈不可解。此乃挑之使鬥,而增吾多事也。

    故愚謂安國亨之罪固非輕,而叛逆則不然;安智當別為安插,居省垣則不可。惟在處置得宜耳。以朝廷之力,即族滅安氏何難者?顧事非其實,而徒勒兵於遠,非所以馭彝民而安國家也。願執事熟思之也。

    阮文中閱畢,怔怔地坐在書案前,茫然無措。幕僚走過去,拿過書函細讀一遍,苦笑道:“軍門,我看這高閣老是位愛較真認死理的倔老頭嘞!”

    “高閣老已然說的很明白了,剿是不能再提了,看看如何辦,才算是‘處置得宜’吧!”阮文中悵然道。

    兩人屏退閑雜人等,推掉所有事務,關在二堂,議了整整三個時辰,連午飯也未吃,終於理出了頭緒,草成《巡撫條款》:

    一、責令安國亨交出撥置人犯;

    二、安國亨照彝俗賠償安信等人命;

    三、令分地安置疏瓊、安智母子;

    四、削奪安國亨貴州宣慰使職銜,由其子安民接替;

    五、對安國亨從重罰款,以補軍興之費。

    條款擬定謄清,用了關防大印。阮文中麵色灰暗,一臉倦容,吩咐親兵:“速將巡撫條款分送安國亨、安智知曉遵行!”

    親兵領命而去,阮文中有氣無力地對幕僚道:“傳檄畢節兵備道,命其拘提安國亨到案聽勘,問其仇殺之罪。”

    安國亨正躲藏在九洞山的一個山洞裏。這裏冬無嚴寒,夏無酷暑,岩洞密布,山中水,水中山,洞上橋,橋上洞,別有洞天。可安國亨無心領略美景,一副大難臨頭、末日將至的焦躁與頹廢狀。他坐在一個木墩前,與若姊對飲。任憑若姊百般挑逗,安國亨卻無動於衷,一筒一筒地飲著水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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