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根草都不許要他的(2/2)

    溫純見高拱沉吟不語,猜透了他的心思,便鼓動道:“學生聞得高閣老眼裏揉不進沙子,才來稟報。試想,總督賄兵科,還不是想以後為他打掩護?如此,哪裏還有是非公平?官場上的風氣,真就日壞一日了!”他用餘光瞥了瞥高拱,見他緊蹙雙眉,又道,“正是因為劉燾有政績而賄金少,以他為典型,不啻給官場樹標杆:看,那麽有政績的一個封疆大吏,就因為這點事被拿下,朝廷果是對貪墨零容忍也!如此,勢必震動官場,造成聲勢,則人人自律,貪風可刹!”

    高拱點頭道:“希文言之有理!”

    溫純驀地起身拱手,興奮地說:“學生這就具疏論劾!”

    高拱歎息一聲,埋頭繼續批閱文牘,交了亥時,起身回家。一到家,顧不得吃飯,就先把高福、房堯第叫到書房,一臉莊重地說:“你們記住,從今往後,不管是誰的,一根草都不許要他的!”

    高福點頭稱是,房堯第有些疑惑,揣度著發生了什麽事。

    “記牢,照做!”高拱又囑咐了一句,才放心地進餐廳用飯。

    房堯第本想待高拱吃完飯一探究竟的,可高拱出了餐廳就進了書房,他跟了過去,卻見高拱已在提筆疾書,他是在給新鄭寇知縣修書:

    敝邑得借寇君,可為厚幸。茲有言相告:

    仆雖世宦,然家素寒約,惟閉門自守,曾無一字入於公門,亦無一錢放與鄉裏。今仆在朝,止留一介在家看受門戶。亦每嚴禁不得指稱囑事,假借放貸。然猶恐其欺仆不知而肆也。故特有托於君:倘其違禁,乞即重加懲究。至於族人雖眾,仆皆教之以禮,不得生事為。今脫有生事為非者,亦乞即繩之以法,使皆有所畏憚,罔敢放縱。如此,有三善焉:一則使仆得以無寡過;一則見君持法之正,罔畏於勢而無所屈撓;一則小懲大戒,使家族之人知守禮法,而罔陷於惡,豈不善哉?古人雲:君子愛人以德,不以姑息。仆之此言,實由肝膈,願君留念也。

    “來人!”高拱喊了一聲,房堯第早已等在門外,應聲而入,高拱吩咐說,“明日一早封送!”

    “玄翁,發生什麽事了?”房堯第接過書函,問。

    高拱起身踱步,邊把劉燾之事簡要說了幾句,最後道:“崇樓試想,既然為此事要罷黜劉燾,那麽自身就不能有瑕疵。人雲打鐵還需自身硬,此之謂也!”

    “可是玄翁,拿劉軍門開刀固然有溫科長所說的功用,然則換個角度看,則另有說矣!”房堯第提醒說,“若劉軍門與徐老有淵源,必有報複之猜;若沒有淵源,則亦有為安插心腹以細故拿下老人兒的嫌疑。”

    時下凡事隻要與徐階有涉,就不得不小心從事,也正因此,高拱放棄了從徐階入手大力肅貪的打算。他想了想,似乎劉燾與徐階並無淵源,隻要排除了這個因素,別的就不能再顧忌那麽多了,是以他對房堯第的說法不以為然,道:“瞻前顧後,做得成甚事!”

    “玄翁的魄力,學生欽佩不已。”房堯第道,“學生有一建言,盼玄翁納之。”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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