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六十三章 南京言官拾遺朝廷閣臣(2/3)

    “徐子明此函,不止投寄玄翁,居正已有耳聞。”張居正邊把揭帖放在書案上,邊說,“吏部、都察院也曾收到。”

    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高拱不解地問。

    “徐子明乃元翁幼弟,”張居正以揣測的語氣說,“聞得此公與二兄,哦,亦即元翁,不睦;今次京察等次甚低,或許他懷疑留都主持京察者得了元翁授意,故意貶低他的等次,一怒之下做出此等出人意料的事。”

    徐陟是張居正的同年,張居正又是徐階的弟子,他的話是有分量的。但照他的說法,似乎因為徐階出於公心,沒有為胞弟爭名位才被誣陷的。

    高拱半信半疑,若無深仇大恨,僅為考察一事,親兄弟焉能如此?背後或許有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,張居正也未必知之,即使有所耳聞也未必願說出來,是以他嘲諷地一笑:“嗬嗬,叔大此言,是元翁的口徑吧?”

    張居正並不辯駁,而是拿起揭帖晃了晃,望著高拱:“玄翁打算如何區處?”

    “正要與叔大商榷。”高拱說,“以叔大之見呢?”

    “玄翁可上密劄,附上此書,皇上或許會令元翁致仕。”張居正以試探的口吻說。

    高拱搖頭道:“非磊落之舉,焉能如此?!”

    “玄翁亦可找來科道中的門生故舊,授意以此彈劾元翁,”張居正繼續試探道,“然結局如何,尚不好預判。”

    高拱暗忖:倘若是自己有這些把柄,徐階當會如此做吧?沒有把柄還指授言路攻訐不已呢!雖則如是想,但他還是擺手道:“結言路以攻訐大臣,乃壞綱紀之舉,正人君子豈可為之?”

    “那麽,玄翁即可親持此書,交於元翁,”張居正又說,“元翁當視玄翁為示好之舉,對化解彼此芥蒂有益。”言畢,拱了拱手,“今日居正執筆,文牘如山,不敢久留。”可走到門口,又轉身回來,以低沉的聲調說,“玄翁,還是多想想如何防身吧!”

    “喔,還好!”高拱隨口說。他以為張居正提醒他多保重身體,待張居正已走出房門,才似有所悟,“難道又有攻訐者?他們拿什麽攻訐我?!”這樣想著,收起徐陟的揭帖,塞入袖中,起身去見徐階。

    徐階剛進了朝房,尚未坐定,接過揭帖,痛心疾首地說:“家門不幸,出此醜事,老夫真是無顏再立朝堂啊!”

    高拱心想,此老好講學,整日把修齊治平掛嘴上,若按照此老的邏輯,不能“齊家”,何以治國?說無顏立朝堂,倒也不為過。但這話不能說出口,隻是淡淡地說:“元翁不必介懷。”

    徐階覷了高拱一眼,想從他的神情中察探其心機,口中道:“新鄭有所不知,老夫的這個逆弟,從小最是嬌慣,與父母、兄長一言不合,非哭即鬧,甚是無理。長大後積習未改,故無論家事、國務,老夫一向不與之言及隻字片語。或許正因如此,他對老夫耿耿於懷,此次京察又不遂其願,便出此辣手。”

    高拱聽出了徐階的弦外之音,無非是說徐陟根本不掌握他的隱私,書中所揭的那些事,都是無根之語,純屬捏造。

    真假與否,對高拱來說都不重要,他本來即無拿此做文章的打算,親自把揭帖交到徐階手裏,已表明此意,毋需再表白什麽了。可聽了徐階一番解釋,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麽,隻得重複道:“元翁不必介懷。”便拱手告辭。

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

加入書架
別猶豫,趕緊下載微風小說APP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