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四十章 在舍生取義上是共通的(2/3)

    “唉——”高福歎氣道,“可別提啦,這倆月,不知咋的,老爺一直不高興,悶的很嘞!”

    “先生悶得很?那是為何?”珊娘關切地問,“福哥,先生為何事煩悶,你可曉得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啊!不知道咋回事。”高福歎了口氣,“唉——你說俺家老爺他為了啥嘞?這都拜了相公了,也沒見他高興過。俺都替他虧得慌!”他向珊娘跟前湊了湊,繼續說,“你看啊,沒個一男半女的,自己倒是滋潤些啊,還那麽仔細。吃的,粗茶淡飯;住的,就那破院子!徐相爺家俺去過,那,嘖嘖嘖,再看看張四維張翰林家,那,嘖嘖嘖!就說不能和徐相爺、張翰林比,那京城當官的哪家像俺老爺家嘞?再說了,人家當大官的,聽聽戲,推推牌,時不時被請到四城的名店吃它一頓,多滋潤嘞!再看俺家老爺,啥玩好也沒有,除了辦事還是辦事,又總生悶氣,累不累啊?”說著,高福又是搖頭又是歎氣,“真不知老爺他咋想嘞!”

    “先生定然是為國事憂心吧,”珊娘心裏一直掛念的是高拱何以悶悶不樂,聽高福一番說辭,就這樣猜測說,她目光直視遠方,喃喃道,“先生是一心為國的偉丈夫。”

    “還說嘞!”高福接言道,“就說你倆的事吧,事後想想,當初雖是俺家奶奶以死相逼,不過老爺去見了你,俺看他是動心了呢。誰知咋回事後來又變了!他要是不當這破閣老,說不準事就成了,當了破閣老,接到準信兒那天,老爺把闔宅的人都叫到一起,說啥‘相天下者無己’,又把他寫的《謝恩疏》拿出來,念裏麵的一句話,是那個…”高福一時想不起來了,撓了撓頭,“對對,國爾忘家,公爾忘私,讓俺們都記住這些話。咱老百姓都知道,官場裏頭的人,誰不會說漂亮話,誰又把漂亮話當真,你說是不是珊娘?可俺家老爺不是那樣哩,他就那麽當真,你說咋辦呢嘞!”他重重歎了口氣,“唉——珊娘啊,老爺是不要家啦!俺們不好說啥,”他兩手一攤,“這、這不把珊娘你,給、給閃了嗎?你咋辦哩珊娘啊?!”

    珊娘咬著嘴唇,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“對了,珊娘我給你說,”高福悶了許久,終於可以找人說說心裏話了,就滔滔不絕起來,“你給老爺送的那串珊瑚,老爺稀罕著呢,不讓家裏任何人碰。那盒子就放在老爺書案上,一進書房就拿出來在手裏撚來撚去的。興許是這些日子有啥不順心的事吧,老爺有時候望著珊瑚,流淚哩!”

    “福哥,你說的是真的嗎?”珊娘盯著高福,急切地問。

    高福一拍胸脯:“說假話是小狗!俺有時給他添茶,有時去送封書啥的,偷偷看到過嘞!”

    珊娘猛地背過臉去,兩行熱淚,潸然而下。

    奇特的身世,鑄就了珊娘堅毅的性格。自小母親和義父灌輸於她的,又都是舍生取義的理念,為取義而“無己”,早早就在她的腦海中深深紮下了根。讀書、習武,以待來日。隨義父到蘇州,聽了梁辰魚的《紅線女》,珊娘就暗暗把自己當作她的化身了。因此,當義父說要帶她進京結交達官貴人、要她為開海禁而舍身時,珊娘沒有絲毫的躊躇。義父也先後邀請好幾位高官到紫陽道觀相會,其中不乏道貌岸然、英氣逼人的男子,但聽他們與義父交談,多逐利之念、羨奢之言,提及開海禁,無不噤若寒蟬,一副猥瑣相。見到高拱,聽了他與義父的一番對話,又與高拱單獨相處了一回,珊娘見他偉軀幹,美鬢髯,就有幾分好感,更被他的凜然之氣所折服,認準她這個紅線女要獻身的對象,就是高先生無疑!令她沒有想到的是,高先生卻拒人千裏之外,一再捎信要她和義父遠走。但珊娘意已決,就留在京城,哪怕隻是遠遠地看著高先生,於願已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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