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首相

第十六章 想著珊娘盼著張居正(2/3)

    可是,他又害怕自己總這樣回味,便不時提醒自己說:“還是多想想裕王吧。”

    “然則,裕王畢竟是儲君,且不說作為臣子不能隨便見他,即使見到他,敢把心裏話說給他聽嗎?說自己在他身上彌補了沒有兒子的缺憾?這豈不是大不敬?”

    高拱這樣問自己,心裏陡然湧出一絲悲涼。

    越是想裕王,越感到孤獨,越發覺得肩上的擔子很重很重……

    “或許正因為如此,和珊娘在一起,才感到輕鬆愉悅,像換了一個天地,自己也像換了一個人吧。”高拱又想,“這樣看,心裏牽掛著裕王和想珊娘,並不抵牾……”高拱又為自己解脫說。

    越想越煩躁,高拱突然嗔怪起張居正來:“這個叔大,原說好的酉時來,居然臨時改約,會有甚事絆住他?”

    戌時二刻剛過,張居正急匆匆趕來了。高福徑直領他到了高拱的書房,高拱坐在書案前,並不起身。

    “喔呀——中玄兄!”張居正滿臉笑容,一進門就親熱地叫著,邊鞠躬施禮,“請兄台恕罪,恕罪!”

    高拱故意顯出冷淡的樣子,甕聲甕氣地說:“恕你何罪?”

    “咳!中玄兄——”張居正不客氣地坐下來,“是元翁召見,弟不敢不去,隻得與兄改約啦!”

    嘉靖朝,內閣輔臣依入閣順序排位,資格最老者排首位,百官仰尊,稱為首相。因皇上在禦劄裏曾以“元輔”相稱,為表尊崇,官場即呼為“元翁”。張居正所說的元翁,就是內閣首相徐階。

    高拱已然猜到,張居正之所以改約,很可能與徐階有關。因為他自信,在張居正的心目中,除了徐階,不會有誰的分量重於他。

    他與張居正,早在嘉靖二十八年就結為朋友。那一年,張居正庶吉士散館,授翰林院編修;早他六年入翰林的高拱恰於此時為亡母守製期滿起複,繼續擔任編修,兩人在翰林院成為同僚。

    起初,張居正並不敢奢望與高拱結為朋友。不唯高拱乃閥閱衣冠之族,而張居正則家世貧賤,門望相殊甚遠;更重要的是,高拱的閱曆也讓張居正感到高不可攀。

    他們二人都是十六七歲中舉,且倶是本省解元。可是,高拱自幼就有名師教習,研修學問。早在張居正尚未出生前,高拱的父親提督山東學政,他就隨父在濟南師從於致仕的都察院僉都禦史李麟山,六年後又拜在先後任國子監祭酒、禮部尚書、內閣大學士的致仕閣老賈詠門下,師從其學數年。此後,又遊學河南會城開封,就學於大梁書院,師從當時的著名學者、以倡導“實學”著稱的大學問家兼高官李夢陽、王廷相,學績甚優,被大梁書院聘為教習,教授生徒。雖然高拱在中舉十三年後才進士及第,但是他已經是學識深厚廣博、滿腹經綸的學問家了。而張居正雖寒窗苦讀二十載,但工夫都用在四書五經、曆科程墨、宗師考卷之類,不過是幾塊入仕的敲門磚而已,除了為科場奪標而死記硬背了一通四書五經,就談不上什麽其他學識了。況且,高拱大張居正近十三歲,進士及第早兩科,他的同年陳以勤就是張居正會試閱卷官。士林是甚講科第輩分的,對張居正來說,高拱乃名副其實的前輩、師長。加之,張居正觀察到,高拱臉上流露出的是掩飾不住的傲氣,斷定他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,遂暗自叮囑自己,對高拱要敬而遠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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