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8章 猶記，那時明月在(2/2)

    他本想說，她會是他一生的責任，卻沒能說出口。

    他垂著眸，月光傾泄，猶如銀沙敷麵，打亮了半邊側顏。他說得很低聲，像在輕喃，卻能字句敲入心底。

    這短短的兩年時間，他好像已渡過了大半生。待年老之後，回憶起的，盡數都是年輕時蹉跎過的歲月，感慨千萬。時間是頑疾，無藥可尋，他能做的，就是盡量讓它慢一些，再慢一些，讓他能夠清晰的記住她，和那段時光。

    隻要知道她過得足夠好，他纔可以放鬆心情，釋放原罪，默默的，看著她的好……

    這就是他現在想要的。

    不多，僅此而已。

    林疏影深呼吸，望著他，望著這個她曾經深深愛過，又為他所傷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懷瑾，我現在很幸福，真的很幸福。所以，你也去找到你的那一份吧。忘了我，忘了薄荷，忘了我們發生過的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我還可以嗎？”顧懷瑾仍是垂著眸，輕笑搖頭：“不管你信不信，我真正愛到心都跟著痛的人，隻有你。以後，也是。”

    她口中的那份“幸福”，他無緣。而真正能夠銘記的，是那個讓你曾經痛過的人。

    若是換作以前，聽到他如此坦誠的心聲，她會勤容。

    畢竟，在她不知情愛為何物時，她早已不知不覺的愛上了這個男人……

    連心都會跟著顫痛的愛，固然深刻，卻也苦澀。她並不想成為這個唯一，更不想成為他以後的災難。隻想著，他能夠放下，能夠擁有一份真摯的情感，即便，心不會痛，也算是聊以慰藉，不會再那麽孤獨了。

    低低地，她說：“別再一個人了。

    身後，有人在叫林疏影，她回過頭，應了一聲，然後又調回視線，輕聲：“我先進去了。”

    她剛要走，顧懷瑾卻叫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疏影……”

    林疏影收住腳步，沒有轉頭。

    身後靜默許久，才傳來他連心都跟著微微發沉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如果，自始至終，夕岑都沒有出現……你會不會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會。”

    林疏影回答得果斷，幹脆，連餘遲疑都沒有。

    仍舊沒有回頭，她慢慢踱出了他的視線。

    顧懷瑾定定地望了好一會，才一點點勾起一弧淺笑，有幾分無奈，又有些傷感。

    連這最後一餘的奢望，都不給他嗎？

    裏麵傳來鋼琴曲優美的旋律，燈光閃爍，杯觥交錯。

    顧懷瑾站在原地，慢慢抬頭，望著天上那翰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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