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98第798章麵厲如夜叉，心慈如菩薩(2/5)

    還沒有過正月，村子裏到處都還有過年的歡樂氣息，地上還堆著不少紅紙，都是爆過爆竹之後留下的，這些東西聽要等到正月之後才會打掃，所以晃眼一看，整個村子都像是鋪上了一層紅地毯，充滿了喜氣。

    空氣裏，也還有著家家戶戶廚房裏飄散出的魚肉香。

    我沿著路慢慢的走著，不一會兒走到了河邊。

    比起村子裏的熱鬧，這裏當然就冷清多了，還在過年，也沒有人會下河，河水帶著寒氣，仿佛也被這樣的冷意給凍住了，幾乎都不流動，隻有靠近了，才能聽到潺潺的水流聲。

    我沿著河邊，漫無目的的走著，思緒也和腳步一樣的亂著。

    突然，腳下一涼。

    我低頭一看，才現自己竟然踩到了水裏，河水弄濕了裙角，也沾濕了腳踝，急忙跛著腳走到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，擰幹了裙角，鞋襪不能脫，可我現在也不想回家，隻能這麽坐著，晾著。

    而一抬頭，就看到了前麵一片蒼茫的空。

    是揚州城……

    我依稀還記得，除夕那夜，我站在院子裏的時候，看到了揚州城的焰火，萬紫千紅，火樹銀花，隻覺得美不勝收，我卻怎麽也想不到，那一片焰火，照亮的不僅僅是我的眼睛，也照亮了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真的是他嗎？

    那個在揚州城內殺伐決斷，甚至一句話就血濺五步的欽差，真的是他嗎？

    可是，他為什麽要來揚州？

    當初在鬼叔的渡來館，他曾經答應過我，一定不會輕易的下江南，為什麽他這麽快就對我食言了？揚州城，這個曾經讓劉世舟，讓劉毅以生命獻祭的城池，會對他的將來，產生多大的影響？

    我簡直不敢去想。

    就在我心亂如麻的時候，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——

    “輕盈？”

    我回頭一看，是芸香，她穿著一身玉色的夾襖，婷婷的立在河邊，一看到我便立刻走過來：“你怎麽在這兒？”

    “我，我來這裏走走。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。”

    她看見我濕漉漉的裙角，便知道生了什麽，也不走了，和我一樣坐在石頭上，幫我拿著裙角撐開抖著。

    我不由的打量起她來。

    這些日子，是她一直陪著我過來的，不知不覺，我們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。不過，是無話不談，其實我和她都不可能，我知道她的心裏始終還有一處地方，是我，甚至連她自己也不能再去觸碰的。

    兩個人這麽沉默著，水流聲也慢慢變得突兀起來，隻覺得好像兩個人的經曆，回憶，這些年的歲月，就這麽跟著水流逝去。我想了一會兒，突然問道：“芸香，你現在過得好嗎？”

    她看了我一眼，忍不住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我想了想自己問的話，也笑了。

    我和她幾乎朝夕相處，隻有過年的這些才沒有見麵，現在突然這麽問，任誰都要笑的。

    但笑了一會兒之後，漸漸的，她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，笑意淡了下去，沉默了一會兒，輕輕道：“還好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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