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、往事(2/3)

    似乎有一股血直衝頭頂，蘇湘的腦子“嗡嗡”直響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完全一片空白，草莖悠悠地從口裏墜落，她的眼睛瞪大，眼生空洞茫然，許久不曾動一下。

    夏子珊也沒有動，視線抽離到很遠的地平線，腦中似乎又回到了那血腥的一天，其實有一點她對蘇湘說謊了，曾經救下她的人，不是葉長璃，而是沈流白。

    那個時候葉長璃的狀態極度糟糕，根本不可能剝離多餘的思緒來關注其他人，沈流白是她這輩子見過的第一個最不像男人的男人，性格風流，浪蕩不羈，起初她是對他很看不起的，一個老男人整日拋頭露麵，混跡江湖，腰上還掛著個酒葫蘆，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男子，怪不得一大把年紀了還嫁不出去，可是後來……

    後來柳奕因愛生恨，一氣之下殺光了村裏的所有人，也許柳奕的本意隻是要逼出蘇湘，但執行之人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把屠刀，全村所有人，除了重傷未愈的自己，隻有沈流白有一戰之力。

    但是沒用，柳奕派來的人太多，殺光一茬還有一茬，那個時候沈流白其實是有餘力帶葉長璃走的，但他似乎對那個小村子有股莫名的執拗勁兒，將葉長璃敲暈丟給自己後，又反手提著長刀衝殺了回去。

    斬雪的眼也是在那個時候被人刺傷的，它雖然凶悍，但是太小，護主子的時候被刀尖生生戳瞎了一隻眼，夏子珊走了幾步，又咬牙回頭拎著它的脖子一起帶走了。

    葉長璃醒來後再也沒提過找蘇湘的事，他給自己取名英琦，朝著小村子的方向磕了三個頭，然後一路南下。夏子珊對沈流白有虧欠，怕他一個人手無縛雞之力半路遇害，於是打算護送一程，結果這一走，就再也沒回頭。

    這些年來兩人一路兜兜轉轉，沿途救了不少活不下去的少年郎，葉長璃的身手，半是先前沈流白的指導，半是在這幾年來真刀實槍的打拚中磨礪出來的。

    夏子珊沒有再說什麽，留蘇湘一個人呆坐在如蔭大樹下，愣了半天神。

    天色在不知不覺間沉了下來，青蛙呱呱地開始出門溜達，小舌頭一卷，大意的蚊子便喪了卿卿性命，蘇湘抬手在臉上扇了個耳光，也不知是在趕蚊子還是在自殘，月光皎潔地不像話，將人從頭到腳照耀地無所遁形。

    蘇湘在葉長璃門前來回轉了幾圈，手抬起來又踟躕著放下，最終還是房內搖曳的燭火“噗”的一下，熄了。

    歎了口氣，柴房是不想回的，燃燒著八卦之魂的大黑痣肯定比青蛙還要聒噪，她正要灰溜溜地去尋個犄角旮旯將就一夜，對麵的屋脊上突然人影一閃，速度相當快，功力不濟的人大多會以為是自己眼花。

    “誰！”蘇湘輕喝一聲，同時腳底在廊柱上一蹬，旋即騰身而起，足尖點著瓦片急速飛掠，黑衣人身量矮小，聞聲腳下略頓，顯然心理素質不佳，被發現行跡敗露後有些慌張，兜頭灑了一把飛鏢過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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