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還是如此威風凜凜

第24章 11.24(1/5)

    第二十四章

    燕稷這幾日卻是過得很是滋潤。

    朝堂依舊歇朝,他整日窩在宣景殿同謝聞灼對弈作畫,偶爾覺著悶了,就帶著二狗子到外麵走一圈,回來時謝聞灼便笑著站在門邊等他,身後是做好的小點心。

    這日依舊如此。

    送走清晨便前來沉默的賀戟,燕稷抱著手爐靠在榻上,低頭將被二狗子叼來的梨花信箋看了,在感歎的同時又有些疑惑:“這幾日信怎麽是二狗子叼來的,蘇老太師可是身體有恙?”

    二狗子蹲在邊上無辜看過來。

    謝聞灼笑得從容:“應當不是,許是近日忙了些。”

    燕稷覺著這回答不太靠譜,剛想開口繼續問,卻看著謝聞灼突然溫潤一笑,從背後拿出一個食盒,走上前:“今日的小點心,陛下嚐嚐看喜不喜歡。”

    食盒被打開,香味溢出,淡淡的甜味是燕稷從前極為熟悉的味道。他看過去,視線觸及盒中點心,一頓:“這……”

    淡白顏色,微甜味道,是他年少時喜愛的千層酥。

    謝聞灼笑笑:“上次聽陛下說從前極喜歡那家店鋪的千層酥,近日便托了人尋方子,拿回來後挨著試了許多次,味道終於有些像了,不過還是有些差別……陛下嚐嚐罷。”

    燕稷伸手拈起一塊,送入口中。糕點入口即化,微微的甜味充斥齒間,是最自由歲月裏的味道。

    他垂下頭:“……太傅有心了。”

    謝聞灼站在邊上看著他,眼底的笑意溫和而柔軟。

    食盒很快便見了底,燕稷擦淨手,正巧也到了午膳時辰。

    這麽些日子過去,燕稷身子好了不少,忌口也不用再像從前那般嚴格。邵和又請太醫來了兩次,確定無事後桌上才重新有了葷腥,偶爾也能沾些酒水。

    苦盡甘來的結果,便是燕稷一時沒忍住吃撐了。喝了點水回內殿躺下,不久,謝聞灼端著一個白邊瓷碗走進來:“陛下,臣熬了消食用的山楂湯,喝了也許能好受些。”

    燕稷朝碗中淡紅湯水看一眼,接過來,低頭看了半晌,搖頭:“喝不下了。”

    謝聞灼眼底出現一抹無奈的笑意,上前在榻邊半跪,將手覆在燕稷胃部輕輕按摩幾下,燕稷覺得好受不少,眯著眼睛哼一聲,身子更加放鬆,任由他去。

    謝聞灼掌心的灼熱溫度透過外衫源源不斷傳來。

    他低著頭,神情細致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,燕稷看著他溫柔的眉眼,心裏莫名一動,而後便聽到了謝聞灼低沉含著笑意的聲音:“陛下,若是好受一些,就喝點山楂湯,便不會難受那麽久了。”

    燕稷回神,低低嗯了一聲,等到胃裏不再那麽難受,端起瓷碗喝了一口,湯水裏放了冰糖,酸甜味道入口,燕稷忍不住又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等到回神,瓷碗內空空如也,方才剛剛好受一點的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
    燕稷歎口氣。

    謝聞灼笑笑,掌下動作更輕了些,喝下去的山楂水漸漸起了作用,半個時辰後,燕稷坐起來: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謝聞灼收回手,站到邊上溫和笑著。

    二人又說了一些話,燕稷算著六部來送折子的時辰差不多到了,便起身下了榻,同謝聞灼一起出了內殿。

    外殿案上果然已經放了一摞奏折。

    燕稷在桌後坐下,剛剛拿起一本奏折,便看著邵和放傘走了進來,從懷中拿出一封信,躬身:“陛下,江南那邊送來的加急信件。”

    信是傅知懷寄來的。

    燕稷把信箋打開,素白紙張上墨色清晰,風流雋永,字如其人。

    他逐行看過去,傅知懷平日不正經慣了,但做起正事來倒是絲毫不拖泥帶水,簡潔明要將江南水患的狀況和他最近的作為說了,到最後,話題凝在了燕周身上。

    傅知懷在客棧遭了刺客,時間就在在燕稷聽說燕周意欲遣人行刺傅知懷,送書信囑咐其小心後的第三日。

    因著早有防備,刺客未能得手,一人服毒自盡,另一人已經被控製了起來。

    燕稷繼續看下去,後麵寫的就是傅知懷之後的謀劃了。

    燕稷看完,將信箋給謝聞灼遞過去:“太傅看看,覺得傅相的法子如何?”

    謝聞灼接過來,低頭掃一眼,笑一笑:“不錯。”

    “那便就這麽辦了。”燕稷執筆回了信,讓傅知懷隨意便可,寫完將信滴蠟封了,讓邵和寄出去。

    邵和拿了信,躬身後出了門。

    殿外風雨未歇,風聲依舊。

    燕稷手指輕輕撫過佛珠,眼睛微垂:“歇了這麽久的朝,看來是到結束的時候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啟天和元年,六月初八晚,江南傳來消息,巡撫察使傅知懷於夜間遇刺,重傷昏迷,經查探,刺客為從前江南平叛時殘留下的前朝賊人。

    消息傳入京城,滿朝皆驚。

    六月初九,複朝,戶部尚書上奏說其事,朝堂爭論不休,一片嘈雜中,燕稷不耐皺起眉頭:“若是想說,便挑些重要的,若是不願,朝堂上不留無用之人。”

    四周漸漸沉默,一片寂靜中,燕周上前一步:“陛下,此事在這等時節發生,來的極為微妙,其中細節需要嚴查,不過,有一件事臣現在倒是很好奇,從前薑主司負責江南平叛一事,說是叛黨盡去,那麽如今出現的算什麽?”

    這話有兩個意思。

    一是譴責薑百裏辦事不力。

    二是暗示他分明辦事不力,複命時卻說的圓滿,圖大貪功,是欺君之罪。

    這罪名若是坐實了,即便性命得保,仕途也算是走到頭了。

    燕稷暗地挑眉,燕周這次倒是意外長了些智商。此事若是傅知懷提前沒有防備,重傷昏迷成為事實,燕周便真正能夠一石二鳥,在除了傅知懷的同時還能拔了薑百裏,並且連帶著整個刑部都會受到影響。

    這對中立派無疑是巨大的打擊。

    燕周一派臣子聽他這麽說了,立即明著暗著附和,魏榮為首的中立派沉著臉站在那邊,想護著薑百裏,但事實明明白白放在麵前,開口都沒有立場。

    燕稷等他們爭完了,開口:“薑百裏何在?”

    薑百裏上前一步,躬身:“臣在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什麽話要說?”

    “江南平叛一事,當時賊人確實已然不留,臣所言絕對沒有半死虛假,這一點問心無愧,至於如今突然出現的這人……”薑百裏一頓,朝燕稷抬眼看過去,看清楚後者神色後,低下頭:“臣心中不知,所以無話可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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