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淚痣

回家(1/3)

    林盞看了看意識被剝離的沈熄,伸手拍了拍他的臉,問張澤:“怎麽回事啊?”

    張澤差點把舌頭咬了:“林盞,你沒走?你不是出國了嗎?!”

    林盞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誰我出國了?我在對麵畫畫啊。”

    完,還指了指自己的畫室所在地。

    “你們怎麽在這兒?”

    張澤激動得要命,不光語言很激昂,手上的動作也很猛烈。

    指著林盞:“你沒出國?!”

    指著左邊:“薑芹他媽的你出國了啊!”

    指著沈熄:“他他娘的以為你出國了,喝得昏地暗,老子發現他的時候他正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!”

    “喝成這樣了,我們當然送他回家啊!你居然就在他家對麵的畫室畫畫?我靠那他還喝成這個樣子……”

    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熄喝酒。

    不對,用專業術語來,是吹酒。

    起先以為沈熄能喝,張澤勸歸勸,也想讓他發泄一下。

    張澤不過分了分神跟朋友講了兩句話,再回頭,人就不見了。

    他跑到台上往下看,以為沈熄一頭栽下去了,整個人冷汗嗖地一下竄上來,連話都不清,問別人沈熄人在哪兒。

    好在沈熄並沒一頭栽下去,有人他去了洗手間。

    ——張澤以為沒掉下去算是好的,但看到沈熄的情況,忽然想,也許這樣的折磨還不如讓他解脫。

    他雙手撐在洗手台邊,因為用力,指尖呈現一種異樣的青白色。青筋凸起,掌骨明顯。

    從脖子往上全是漲紅的,連耳尖都紅得像是能滴出血。

    為了調節這種難受,他不得不弓起脊背,每吐一下,肩胛骨起伏,整個人都不可避免地抖動。

    襯衣在他身後深深陷進去一大截。

    水龍頭被人開到最大,如柱的水流呲呲地響著,那麽大的聲音,也蓋不住沈熄聲音分毫。

    他眼角有水漬,分不清是剛剛洗了臉,還是異樣感覺帶來的生理反應,抑或是……在哭。

    不知道沈熄吐了多久。

    最後,他洗了一把臉,水珠沿著臉頰一股股往下滾,張澤想,這些液體,大約不全是冰涼的水。

    沈熄眼底紅血絲遍布,眼角眉梢瀉出來的全是疲憊,以及失落。

    他閉著眼,靠在身後冰冷的瓷磚上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這些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,她之前過得,大約不比我好。”

    “這是我該得的,我認。”

    張澤咬牙,皺眉看著他,卻是一個字也不出來。

    沈熄苦笑了一聲:“但是這個玩笑,是不是跟我開得太大了?”

    他抬手遮住眼簾,聲音顫動:“怎麽能走就走,什麽都不留呢?”

    他終於沉沉地滑到地上,似乎已經徹底支撐不住,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著。

    等不及散場,張澤叫人一起,硬是生生把他從地上拽起來,拖回家。

    過馬路的時候,看到了林盞。

    林盞捧著沈熄臉頰,心都快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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