濯纓

70 番外·舊年純景(1/4)

    ?鍾宅的門大開,一隻舟緩出。

    鍾訾在山水園的高樓上用鷹眼眺目,邊上鶯鶯燕燕環繞,他喜笑顏開,同妓子道:“我他不過是庶房出來的東西,往父親麵前趕的勤快,可有什麽用呢?”他丟了鷹眼,躺身在軟榻上,受著人送到嘴邊葡萄,含糊道:“到底還是我的……他們都算甚。”

    “四少這一去,怕是沒個五六年回不來罷?”邊上掩唇的妓子玩著鷹眼,笑嘻嘻道:“那徐杭正是狼虎之地,誰舍得撥口飯給他?可惜那皮囊。”

    “皮囊麽。”鍾訾嗤笑:“往日總鍾攸……這鍾澤也高不到哪去,他娘是趕著好時候,若非當年母親惦記著從家裏跟來的情分,怕是連咱門也進不了。今兒他出去了,我這心裏才覺舒坦。”

    周邊上的人附和,鍾訾躺榻上舒服自在,殊不知來日,這人會回來追命。隻怕他就算知道了,這會兒也不當事。畢竟這時鍾澤的來去,不都是父親得算?

    永樂元年,鍾澤入京,隻待了兩個月,便被急調回家。他方才露些頭角,正是“鍾家四少”初顯人前的時候,誰知這麽一歸,就是五年的外放打壓。而起初的緣由不過是江塘藥鋪生意紅火,鍾留青動調鍾訾來與鍾澤一同打理,鍾訾難容旁人,左右尋了些半真半假的事,讓鍾留青調離了鍾澤。

    鍾澤離家,除了盤纏,隻有徐杭一間藥鋪。鍾家盤踞江塘,徐杭諸商對其防備已深,往年探過來的生意都沒能活過年頭,如今隻有藥鋪一行,殘存一間。

    鍾澤初到徐杭,不僅藥鋪生意吃緊,連他自個也從京都闊綽,變成一子掰八瓣用。日子過得緊湊,每日為了藥貨在諸商之間跑腿,少不了席麵灌酒和羞辱。

    一日灌得多,人撐著牆去茅廁一頓嘔吐。出來時正遇了席間一人,是個從北邊來的藥商。這人扶了鍾澤,打廊下過時見周遭無人,竟起了歪心思,抵了他在柱後,急匆匆地要動手。

    鍾澤半闔目,倚在柱邊,見這孫子色急的往自個身上撲,嘴裏胡亂念著:“你給爺爽一回,這貨不就來了!席上也不必再委屈,我都給你,不虧的生意!”

    鍾澤眼裏半醉,他悶聲笑道:“給您睡一回,就抵一回貨?花街兔爺也不止這價。”他抬手半捏了這人的下頷,拉眼前左右看,道:“呦,長得挺闊氣,出手不大方?”

    這人一聽,覺他上道,瞧著模樣還是常客,趕忙湊身猥瑣道:“咱們滾一回,就不分誰和誰!爺手底下貨壓得不少,都給你!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鍾澤微抬下巴,眼裏含笑:“可得立字據?”

    “先來一回。”

    這人去摸他腰身,誰知這一觸手,竟是分外精瘦,相當結實,並非預料中的柔軟易捏。鍾澤扣了這人手,翻手就給折了。他下手極狠,若非此時不便,這一下斷人指骨都是有的。對方吃痛要喊,鍾澤抬指“噓”了一聲,還靠著笑道:“倒是忘提了。我這人雖然男女不計,可也不是饑不擇食。您這長相夜裏行路鬼都得跪,我憂心咱們褥上一滾,我使不得勁。”他湊近臉,那眉眼漂亮,卻讓人無端冷汗,他道:“北邊藥走得好,少不了鍾家給的船。您今兒這麽辦事,來日咱們江塘相見。”他一頓,又笑一聲:“可不好罷。”

    這人嘶聲俯腰,痛的麵色青白,想道一聲罵,卻又被折破了膽。要起來這鍾澤,還真不好碰,瞧著他硬氣,指不定後邊有什麽撐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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