濯纓

60 半渡(1/3)

    ?榕漾在雪中徒步往北,尚在青平的時禦和鍾攸已經兩日未動。|

    為了讓夷兵跟上來,時禦多次以身涉險,但仍然進程緩慢。直到夷兵屢失床弩,唯恐接下來攻營不利,才發兵欲一鼓作氣穿過時禦的騷擾,直攻長河穀。

    時禦開始迅速後退,這個空隙,鍾攸發書長河穀,兩軍待命。等到時禦臨近長河穀時,鍾攸才發了上遊麻袋等候,四下伏兵靠近的請求。

    最後一封信催得急,夷兵緊跟著時禦,已經近在咫尺了。如果伏擊沒來,時禦僅憑這剩下的千餘人就是困在穀底絕境,難以逃脫。鍾攸把握著火候,三信分別催與三隊分兵。鍾燮位在上遊關鍵處,他給鍾燮的這封信中不但告之了撤麻袋的時間,還道明了時禦的所剩。

    正是兩日後,時禦和鍾攸,引著夷兵進入了長河穀。

    河麵結冰,上遊斷水。鍾攸進策正是“半渡而擊之”,等到夷兵入穀,渡長河冰麵時,上遊撤沙泥麻袋,放水衝截夷兵陣勢,再由早已埋伏四下的兩軍合擊。至關重要的時間卡在撤麻袋上,早一點晚一些,結果都是截然不同。鍾攸堅信鍾燮把握的住,所以分隊時鍾燮往上遊,他是放心的。

    馬到河邊,千餘人跟著時禦。時禦下馬,撥開雪看冰麵,“可以過。”他起身,“但要快,夷兵的重器必不會上冰,前來試路的一定是輕兵,我們隻要引到夷兵中段也跟上冰麵,就可以撤身。”

    “切記留心床弩和單梢炮。”鍾攸在馬上回首,眺目後邊,“這一次夷兵絕不會隻是震懾。”

    今日大晴,長河穀上空蒼湛藍,隻能見著幾隻飛掠的鷹。

    “先生隨人前走。”時禦上馬,對鍾攸道,“退去對岸藏兵處。”

    “我需在冰上,才能知道何時撤袋放水。”鍾攸對他笑笑:“不擔心。我主居後方,有你在前。等夷兵半渡,我便以哨傳如辰,我們就退。”

    時禦的馬踩上冰麵,他傾身過來,借著給鍾攸拉韁繩的空隙,道了聲:“若見不對,策馬直衝對岸,我在後麵,自有分寸。”

    熱氣噴灑邊鬢,鍾攸沒忍住眯眼,聲回:“記住了,六哥。”

    兩人對視,都笑了笑。

    夷兵推進。他們沒有騎兵,步兵多是輕裝上陣,因為有重器壓後,重甲隻會拖延行軍速度。

    往日青平軍的營地如今空蕩,營中散亂,像是倉皇而逃。時禦的人顯然有些慌亂,不似往常那般穩紮穩打。夷兵觀望,不見風吹草動,眼看時禦已經越上冰麵,渡到了河中,終於提兵試探的追上去。

    這一撮人在冰上碰撞,看得出時禦今日是自亂陣腳,卻還想爭一把同歸於盡。夷兵等不見青平支援,又見時禦殺人猖狂,是入了絕境,登時擊鼓湧兵。

    夷兵謹慎,重器仍然留在河岸,不肯輕易送上冰麵。隻有兵馬先行,湧衝向時禦的千餘人。這半月他們屢次交鋒,足足被這騷擾憋火多日,今風水輪流轉,自然是不肯放過時禦。

    時禦的馬已經被斬斷了腿,他滾身陷入混戰。強弩的鋼箭早已用完,這個時候隻能苦戰硬撐,等待時機。周遭兵刃無眼,時禦的百戰砸到虎口震痛。人越退越慢,夷兵越湧越多。

    “禦哥!”

    後邊的蒙館漢子刀卷刃,鈍刀隻能用來砸翻人。他陡然大吼一聲:“我走了啊!”

    音還未落,鈍刀劈翻人身,直直衝撞進夷兵群中,懟著夷兵亂步後退。時禦帶人抄刀跟上,趁勢猛力砍翻亂了陣腳的夷兵。那漢子抵在刀口上,緊緊抱攔著對麵,暢聲笑道,“好嘞!一命抵群,值當!”

    胸口三刀貫穿,人笑止半空,就這麽釘在了夷兵刀尖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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