濯纓

29 殊途(1/3)

    ?晨。

    外邊墨藍色漸濃,雪枝墜著腰,籬笆院裏寂靜無聲。屋裏餘熱溫暖,床邊掉了一地的衣衫,褻衣被扒撕得最為慘烈。

    時禦醒來的時候箍在懷裏的人還在睡,昨晚累得厲害,鍾攸露出來的後頸紅點斑駁,眼角的潮紅還在。時禦觸手一片溫膩,讓他記起來昨夜的貪婪。晚上沒輕沒重的折騰了好久,這會兒鍾攸的腿根還是酸麻的,時禦探下去給揉/捏了一陣兒。

    看著時候差不多了,時禦才將人裹被裏,自己下床。後背一離開溫暖,就傳來微微刺痛,這是抓痕細微的痛感。時禦回頭看了眼還埋被裏的鍾攸,一邊利落的套衣衫,一邊在這細的刺痛中生出笑容。

    地上的衣衫盡數拾起來,撕壞的褻衣是穿不了了,靠縫補也救不回來。

    院外邊不知誰家的子歡叫著跑過去,鍾攸有點動靜。光滑裸/露的手臂探出來,時禦捉住了,聽著鍾攸啞聲低問:“什麽時候了?”

    時禦摩挲在那指尖,“還早。”

    鍾攸被摩挲的癢,半睜了眼看人。他還趴被褥間,肩頭脖頸四周紅白相點。他撐起身,被子從肩膀滑下去,露出大片細膩白淨的背,上邊也滿布痕跡,胸膛亦然。

    時禦俯身,由他探臂環抱了脖頸,攬了人後背,問:“嗯?”

    “燒點水吧。”鍾攸有點懶勁,講話也一股乏倦,“還得再洗洗。”時禦嗯了聲,就聽著先生咬耳朵,沙啞道:“晚上跟狗兒似的,咬了多少印。”

    時禦撫他後背上的指尖一跳,垂眸道:“不記得了。”

    那近在眼前的圓潤肩頭紅印點點,這人的眼半眯。昨晚昏暗裏瞧不清楚,如今大亮了再看,就這麽輕輕一撩撥,時禦已經不想出門了。但今日來客不少,鍾攸頭一年,還得往蘇院去,給老人家們道聲過年好。

    “晚上再咬。”時禦在鍾攸後腰上帶了一把,“新年如意,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誒。”鍾攸勾了時禦備著的新衣,披了衣,回來抬了時禦的臉,清了嗓回道:“辭舊迎新,今歲平安。阿禦。”

    這一聲“阿禦”叫的獨一無二,是時禦長這麽大獨聽到的一份。他傾過去將人吮咬著狠吻了一通,鍾攸才算是真起身。

    收拾完出門,提了給蘇院的年禮,就直奔地方去。到院裏時,蘇舟已經等了一會兒,老遠見了鍾攸,硬是忍住沒跑,等人到跟前了,才正兒八經的鞠禮,“學生蘇舟,新歲恭祝先生,春滿桃李,吉祥如意。”

    鍾攸笑,抬手給了紅紙包的銀子,道:“討喜討喜。不才白鷗,承你吉言。”

    蘇舟臉一紅,又轉向時禦,憋了半響,吐了一句:“六哥你就湊合著吉祥如意,吉祥如意。”

    時禦拋了他一錠紅綢包的銀子,道:“如意。”

    一入屋,先給兩位老人家道新年好,再給蒙辰也恭賀一番,最後是蘇碩等諸位師兄弟。完了之後時禦還要跟著師兄們,再對鍾攸賀一番。

    蘇稻的壓歲錢給蘇娘子,時禦又另備了脂粉妝匣、新緞布匹,謝謝蘇娘子去年不辭辛苦的照料時寡婦。時寡婦的年禮是鍾攸備的,蘇娘子轉手給了,又帶回幾件新衣。是時寡婦給時禦做的,裏邊還有一套是專門給鍾攸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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