濯纓

20 夜宿(1/3)

    傍晚那會兒蒙館來了人,是蒙辰有趟貨要去江塘,先前答應了帶蘇舟去,卻一直沒機會。如今趕在年前,也趕在蘇舟入學前帶人去一次。

    蘇舟一走,蘇娘子還在鎮上,蘇碩今夜也趕不回來,蘇院裏邊的隻剩兩個老人家,故而蘇稻就留給時禦帶一晚上。

    晚飯鍾攸蒸了肉羹,時禦給老人家送過去,等回來時已經黑了。他還走得慢,硬是等該熄燈那會兒才跨進籬笆院。

    進屋時蘇稻已經睡著了,鍾攸正抱著孩子在書架前邊轉。時禦沒敢直接靠過去,因身上還帶了冷氣。他看那屏風後邊有點濕,應是給蘇稻才給洗完澡。

    鍾攸壓著聲音對他道:“飯還在灶上溫著。”

    時禦低聲道:“晚了,我直接帶他回去。”

    鍾攸豈會不懂時禦的心思。隻這會兒又冷又晚,他這屋已經換鋪了青石板,時禦在底下通了條煙道,又給修了通煙窗,燒起來晚上暖和。時禦家裏邊通沒通他不知道,但來回走一趟,怕讓蘇稻著了涼,故而隻得按時禦心思回道:“住一晚也無妨。”

    時禦笑了笑,也沒敢笑過,僅僅一瞬而逝,轉身就去了廚房。他一個人吃得快,等清完碗洗漱後回屋,屋裏邊已經暗了光,就床邊點了隻燭。鍾攸躺最裏邊,蘇稻就趴他懷裏,像是都睡著了。

    鋪上有兩床被子,留給時禦的是先前鍾攸一直蓋的那個,夠長。時禦脫了外衫,將燭吹了,輕聲上了鋪。

    他側身腿一曲,就能碰到鍾攸。隔了被,也不知碰到了哪裏,反正都是鍾攸。他看蘇稻拉著鍾攸的襟口,趴在那胸口上睡得憨實。那雪白的頸露了些,曲線優美的沒進裏襯,微凸的鎖骨隱隱約約。

    時禦看了會兒,忽然翻身,平躺著用一隻手背遮住了眼。

    可是那青檸味混了奶香,爭先恐後的往鼻腔裏鑽。他聞一次,喉結就要滾動一次。腿曲擋起來,掩著了年輕人的澎湃洶湧的欲望。但沒有用處,這被子都壓過先生的被子,現在貼在他露出衣衫的肌膚上的地方,也是曾經貼在先生肌膚上的地方。

    屋裏熱,被裏更熱。

    這和頭一次蓋一張被子的感覺截然不同,明明都隔了一個蘇稻,時禦卻覺得眼下比任何時候都要讓他感到迫切。

    他隻要伸個手,就能觸摸到鍾攸。能觸摸到鍾攸的鬢,鍾攸的頰,鍾攸的眼,甚至鍾攸的唇。時禦有點混亂的想,管他是哪裏,隻要想到觸碰的是鍾攸,他就能迅速的深入妄想,滾燙的燒起欲望。

    年輕人在胡思亂想,那邊蘇稻砸吧了下嘴,含著手指滾下鍾攸的胸口,陷進被褥裏,四仰八叉的搭腳在時禦胳膊上。鍾攸應是睡著睡著感覺人不在了,翻身過來,迷迷糊糊探手過來摸,扒在時禦胳膊上沒節奏的輕拍了好幾下,才拍到蘇稻腳丫子上,又緩慢的拍了拍,漸漸睡沉了。

    大呼吸聲平穩,搔在耳裏,傳在心裏細微地發麻。

    一直壓著眼的時禦忽地輕插/進被褥裏,將蘇稻護著腦袋移到自己胸口,一手抱著他,移近鍾攸身邊。這個位置一偏頭就能看見鍾攸睡熟的臉,時禦半闔眼看了好久。蘇稻熱得在他胸口輕蹬,時禦帶過鍾攸擱他胳膊上的手,放蘇稻身上。

    果然一察覺蘇稻動,鍾攸就會下意識的輕拍。那桃花眼沉倦的動了動,到底沒能睜開,口中含糊囈語,也隻發出了低低幾個音,連話都組不起來。

    時禦合了眼,既覺心滿意足,又想得寸進尺,就這麽心猿意馬一直到睡著了。

    難得沒做任何夢。

    翌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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