濯纓

7 白鷗(1/3)

    當鍾攸再要滾圈時,一直止住他動作的手臂改了路,抄壓在他後腰,讓他再也翻不動身。他睡得熟,昏昏沉沉的跟這手臂比了一晚上的勁,次日醒來的時候被裏都被汗浸濕了。

    醒來的時候屋裏還是沉沉的暗色,他原以為是早晨那會兒,迷迷糊糊閉了眼又聽見下雨聲,才困倦的睜了眼,料想這會兒不是早晨,該晚了。

    邊上的椅上坐著時禦,正在翻本經綸看。抬頭見鍾攸還未醒透,倒也沒出聲,隻將書合了,在椅上看他。

    鍾攸在枕上偏頭和他對視時還有些懵,過了片刻才記起是怎麽回事。

    “早”鍾攸撐起身,越過他肩頭看向窗子,“午時了?”

    “過了。”時禦起身到床邊,手壓在被上俯過身去,對鍾攸道:“我看看傷。”

    鍾攸轉背著他,時禦指尖勾上他腰帶,頓了頓,卻沒再多問一句行不行,就將那鬆垮的帶拉了。

    棉麻的衫滑敞開,露出白玉脂一般的背。

    還有點汗。

    時禦無聲地轉開目光,停滯一下又無聲地轉回來。從案上拿了藥,將浸了汗的紗布拆鬆,重新上了藥,給他換了新的。

    “昨晚我踢著你沒有?”鍾攸係腰帶時抱歉道:“我總記得踢著了。”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時禦在一邊淨手,側目對他笑了笑,“就是愛翻身。”

    鍾攸窘迫的下床,洗漱後就去廚房將昨晚的魚湯熱了,燜了米飯,又添了道炒冬菇。時禦在屋裏將桌架了,兩個人就開始解決著腹中饑餓。

    隻飯才吃完,時禦正備洗碗時,外邊蘇碩就帶著蘇舟來了。子老實的跟在蘇碩後邊,提著幾隻雞鴨,一見鍾攸眼睛先紅了。

    “先生。”蘇舟紅著眼,“因我莽撞才讓先生著了傷,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那邊靠門站的時禦跨了腿,端著碗筷從中過去,掃了這子一眼。蘇舟都湧到眼眶邊的眼淚生生給忍住了,硬是沒敢掉下來。時禦過了身就進了廚房洗碗去了,蘇舟看著他背影擦了把眼睛,給鍾攸行了個大禮。

    “先生是恩人,以後先生什麽,我就做什麽。”

    鍾攸不受禮,也不放在心上,隻道:“這是我運數,約摸是和這雨不合,怪不得你。況且若不是你認路趕回,我也等不到你六哥。”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,安慰道:“此乃之過,非你之過。”

    蘇碩在側又將這子後腦勺上輕拍了一掌,對鍾攸道:“怎麽也繞不開這渾子,先生隻管指他做事去,萬不要顧念。”罷也對鍾攸行了禮,道:“因先生護了他,他如今才能活蹦亂跳,不論如何,這都是先生的大恩。我家中僅留了這麽一個幺,平日嬌慣壞了,養成不怕地不怕的混賬樣子。如今先生來教書,本就是村裏的福氣,他這樣莽撞,日後定會再出亂子。我請先生日後對他狠狠打磨,盡去差使,也算拉一拉他這野驢樣的性子。”

    鍾攸這倒不好意思了,隻笑道:“蘇大哥是哪裏的話,日後上學,我定不會輕易縱容他鬆散。不過如今還未到時候,就容他再歡快些日子。”又往廚房望了眼,正見時禦挽了袖在擦手,“再我救了蘇舟,時禦救了我,大哥也一直幫襯我,怎麽算大家都是朋友。這事過去了,便不提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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