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試天下(完美典藏版)

第55章 且視天下如塵芥(2/5)

    眾將士還來在怔愣,一道清亮的嗓音帶著盈盈笑意在康城上空清晰地響起,“風雲騎、墨羽騎的將士們,吾聽聞你們的雍王俊雅無雙,今日得見果是名不虛傳,是以吾白風夕今日劫之為夫,於此詔告下,膽敢與吾搶奪者,必三尺青鋒靜候!”

    霎時,教場上的人呆若木雞。

    “你還真要鬧得全下都知道呀?”豐蘭息搖頭歎氣,看著這個張狂無忌的女人,似薄惱,似無奈,心頭卻是一片欣喜。

    “嘻嘻……讓下人都知道雍王被我白風夕搶去做老公了,不是很有趣很有麵子的事嗎?”風惜雲眉眼間全是笑。

    這時底下萬軍回過了神,頓時嘩然,舉目望去,雖距離遙遠,但依稀可辨那是雍王與青王。可青王不是回帝都去了嗎?何以又出現在此?何以如此放言?而雍王又為何任她如此?

    卻見屋頂上雍王手一抬,萬軍頓時收聲斂氣。

    “墨羽騎、風雲騎的眾將士,孤已留下詔書,爾等聽從喬謹、齊恕兩位將軍的安排,敢有不從者,視為忤逆之臣,就地斬殺!”

    豐蘭息的話音一落,風惜雲清清亮亮的聲音再次響起,“好了,你們都聽清楚了,敢有不從者,視為忤逆之臣!”完,她側首看著豐蘭息,“現在我們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豐蘭息點頭。

    兩從相視一笑,伸手相牽,前方江湖浩渺,前方風雨未知,從今以後,你我相依相守!

    黑與白兩道身影翩然飛去,消失於風雲騎、墨羽騎眾人眼中,消失於康城上空。

    眾將士還未從震驚癡愣中回神,喬謹、齊恕已捧詔書走來。

    “奉兩王詔命………”

    自那以後,便有許許多多的傳:有的,白風夕愛慕雍王,強搶其為夫婿;有的,雍王為白風夕的風姿所折,棄了江山追隨而去;也有的,白風黑息其實就是青王雍王,他們不過因為懼怕冀王,所以棄位逃去;還有的,雍王、青王並非懼怕冀王,乃不忍蒼生受苦,是以才雙雙棄位,歸隱於山林,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……

    傳有很多很多種,無論是在刀光劍影的江湖,還是在柴米油鹽的民間,總是有關於那兩個人的許多故事,總是有關於那一日的許多描述,隻是那些都隻能當做傳。

    那一日,記入史冊的不過一句話:

    景炎二十八年二月三日,雍、青兩王於康城留詔棄位而去。

    傳也好,史書也好,有精彩的,有非議的,有讚誦的,有悲傷的……但那些都比不上當日親眼目睹兩人離去的十萬大軍的感受!

    那樣瀟灑無拘的身影,那樣飄然輕逸的風姿,豈是“遁逃”一詞所能輕辱的!

    湛藍的空,明麗的陽光,那兩人一條白綾相係,仿如比翼鳥齊飛,又如龍鳳翱翔!

    東旦一戰,雄兵奇陣,吾心折服;蒼茫一會,治國恤民,吾遠不及。冀王雄者,定為英主。區區榮華,何傷士卒?既為民安,何累百姓?吾今遠去,望下臣民,稟蒼之仁,共擁冀王,共定太平。

    這是雍王親筆寫下的棄位詔書。這一番話大義在前,大仁在後,普莫不為雍王之舉所感,便是千年之後,人們翻起《東書?列侯?雍王蘭息》篇時,也都要讚雍王一個“仁”字!

    皇朝登基後,著史官撰寫《東書》,嚴正的史官記下如此一筆:雍、青兩王才德兼備,兵強將廣,已然二分下之勢。然兩王稟蒼之仁,憐蒼生之苦,不欲再戰,乃棄位讓鼎,飄然而去,此為大仁大賢也!

    讓鼎!

    那位史官不怕當朝皇帝降罪,也要記下兩王風骨,足見其鐵骨錚錚!

    而一代雄主皇朝,卻也未降罪於史官,更未令其修改,任由史書記下這個“讓”字,無畏後世譏他“讓”得下,其胸襟氣魄亦令後人撫掌讚歎!

    而那離去的兩人,不論是白風黑息也好,還是雍青雙王也好,無論是當世還是千百年之後,那樣的兩個人都是比傳更甚的傳奇!

    這些都是後話。

    不提康城萬軍的茫然無主,不提下人的震撼激動,遠離康城數十裏外的道上,一黑一白兩騎正悠悠然並行。此刻他們已不再是雄踞半壁下的雍王、青王,而隻是江湖間那瀟灑來去的白風黑息。

    “你放得下心嗎?”豐息看看身旁那半眯著眼似想打盹的人道。

    這女人一脫下王袍,那貪睡、好吃、懶惰、張狂……所有的壞毛病便全回來了,唉……罷了,罷了,這一生已無他法了。

    “放心。”風夕隨意地揮揮手,打了一個哈欠,“風雲騎從不會違我詔命,況且極為敬重齊恕、徐淵、程知他們,康城有齊恕在決不會有事。而徐淵則攜詔回青州,朝裏那些異臣我繼位時便趕盡了,馮渡、謝素皆是見慣風浪的老臣,素來愛民,當不會不顧青州百姓的生死而妄起幹戈。到底,百姓最看重的不是玉座上到底坐著誰,而是能讓他們生活安康的人。皇朝又不是殘暴無能之輩,而且我給齊恕、徐淵、程知下過命令,即算他們要離開,至少要待兩年之後,那時風雲騎應早就被皇朝收服了。”罷轉頭笑看豐息,“倒是你呢,墨羽騎可不比風雲騎。”

    豐息也隻是淡淡一笑,“論忠貞四大名騎中當推風雲騎,但墨羽騎有一點卻是值得誇讚的,那就是完全服從君命,決不敢違。喬謹他們是良將,並無自立之心也無自立之能,而叔父那老狐狸他巴不得可以拋開這些令他躲避不及的棘手之事,好好頤養年,豐葦那子有叔父在,不用擔心。至於我那些個‘親人’嘛……哼,若想來一番‘作為’,沒權沒兵的,且憑他們那點能耐,不過正好讓皇朝來個殺雞儆猴罷了!”最後那笑便帶上了幾分冷意。

    “喏,要不要猜一猜皇朝會如何待他們?”風夕眨眨眼睛。

    “無聊。”豐息不屑地瞟她一眼,“他若連這些將士都不能收服,何配坐擁這片江山。他若是敢對這些人怎麽樣,哼哼,他這江山便也別想坐穩了!”

    “嘻嘻……黑狐狸,你後不後悔?”風夕笑眯眯地湊近他。

    “後悔怎樣?不後悔又怎樣?”豐息反問。

    “嘻……不管你後悔也好,不後悔也罷,反正這輩子你已被我綁住了!”風夕指了指至今還係在兩人腰間的白綾。

    豐息一笑,俯首靠近她,“女人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玉無緣的那一局‘棋’!”

    風夕聞言,抬手抱住他,“你知道又如何,還不是乖乖跳入?”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”豐息輕笑,攬她入懷,輕輕咬住她白生生的耳垂,呢喃道,“普之下,萬物如塵,唯汝是吾心頭之珠,滲吾之骨,融吾之血,割舍不得!”

    “嘻嘻……我要把這句話刻在風氏族譜上。”

    “是豐氏。”

    “不都一樣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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