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青州惜雲且登臨(1/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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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夕走出英壽宮,便見到在宮前的漢白玉欄杆邊站著的豐息,黑衣如墨,臨風而立,俊秀豐神,引得宮前不少宮女、內侍側目。
豐息看著向他走來的風夕,依然是白衣黑發,眉目熟悉,便連走路的步伐都是他閉著眼也能感覺到的輕快慵逸,可心頭卻莫明地覺得,這個人不一樣了。
風夕在離他一丈之處停步。
兩人隔著一丈之距靜靜對視,彼此一派平靜。
仿佛他們依然是江湖上十年相知的白風黑息,又仿佛他們是從遙遠的地方跋涉而來,今次才初會,那樣熟悉而陌生。
“青王如何?”豐息最先打破沉靜。
“已睡下了。”風夕淡淡笑道,然後轉頭吩咐侍立於旁的內廷總管裴鈺,“裴總管,豐公子就住青蘿宮,你去安排一下。”
“是。”裴鈺應承。
風夕又轉頭對豐息道:“趕了這麽多天的路,你先洗沐休息一下,晚間我再找你。”
豐息微笑點頭。
“豐公子,請。”裴鈺引著豐息離去。
目送豐息的背影越走越遠,風夕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皺了一下,然後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。
當日,兩人各自休息了半天,到黃昏時,風夕領著豐息前往英壽宮。
彌漫著藥香的寢殿裏,風夕輕聲喚著床榻上閉目躺著的父親,“父王。”
風行濤緩緩睜目,一眼便看到床前立著的年輕男子,與女兒並立一處,仿似瑤台玉樹般,青春俊美,神采飛揚,不由暗讚一聲,伸手示意要起來。
床前的內侍與宮女忙上前服侍,又挪了大枕讓他靠著。
風夕在床前坐下,道:“父王,這位是女兒在江湖結識的朋友,姓豐名息,想來父王也聽說過。”
“豐息見過青王。”豐息上前躬身行禮。
“免禮。”風行濤打量著床前儀禮優雅的年輕男子,“你就是和孤女兒同名的那個黑豐息?”
“正是在下。”豐息直身,抬首時也打量了風行濤一眼,見他形容枯槁,氣色衰微,隻一雙眼睛裏閃著一點清明亮光。
“也就是雍州的那個蘭息公子?”風行濤隨即又道。
豐息一愣,待了那麽片刻才道:“青王何以認為豐息即為雍州蘭息?”
“孤的女兒是惜雲公主,你自然就是蘭息公子。”風行濤理所當然地道。
“這……”豐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斷,心頭好笑之餘還真不知要如何反應。
“怎麽?難道你不是?”風行濤卻把眼睛一瞪,“難道你騙了孤的女兒?”
“騙她?”豐息又是一愣。腦中卻想,隻憑這幾句話,眼前這位青王倒還真不愧是風夕的父親。隻是,他何時騙過她了?從初次相會起,他們就默契地從不過問對方的身份來曆,這十年裏他們亦如此,但雙方心中對於彼此的來曆都有幾分明了倒是真的。
風行濤忽然又笑了,枯瘦的臉上展開層層皺紋,眼裏竟有幾分得意的神色,“小子,你生來就愛欺負人,但唯一不能欺負的便是孤的女兒!”
聞言,豐息不禁有扶額拭汗的衝動,不過此刻他還是彬彬有禮道:“不敢。青王果然目明心慧,豐息確是雍州蘭息。”心裏卻忍不住歎氣,您老的女兒白風夕,天下誰人敢欺啊。
“不是不敢,而是不能。”風行濤看著他,神色間帶著了然,轉頭又望向風夕,“夕兒,你要與你這位朋友好好相處。”
“父王放心,女兒知道。”風夕點頭。
風行濤再看了看他們,然後輕輕歎息一聲,似是極為疲倦地閉上了眼睛,“好了,父王累了,你們下去吧。”
“父王好生歇息,過會兒女兒再來看您。”風夕服侍父親躺下,然後又吩咐宮人小心侍候,才與豐息離開。
出得英壽宮,天色已全黑,宮燈懸掛,將王宮內外照得通明。
走出一段距離後,風夕喚了一聲,“裴總管。”
“老奴在。”裴鈺趕忙上前,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風夕抬首看著夜空,天幕上星稀月淡,也不知明日是不是個晴天,這麽想著,沉甸甸的心情又重了幾分,“這幾天,你準備著吧。”
裴鈺自然知道她說的準備是什麽,“回稟殿下,半年前主上便已吩咐要準備著。”
“半年前就準備著?”風夕一愣,“父王病了這麽久,卻不肯透露一點消息,以至我今時今日才回來,我……”她驀地閉上嘴,心頭湧起無能為力的疼痛。她愛江湖逍遙,唯願過得快活無拘,可她的親人似乎總是因她而飽受分離之苦,偏生他們個個都縱容著她,而最後……他們離去,她留下。從此以後,她接替他們守於這宮牆之內,擔著她該擔的重擔。
裴鈺垂首沉默。
過了片刻,風夕轉頭看著眼前這個侍候父親已近三十年的老人,“既然已準備了,那你就心裏有個數,大約也就這兩天的事了,到時宮中不要亂作一團。”
“殿下放心,老奴知道。”裴鈺抬首看一眼她,眼中滿是惜愛之色,“殿下,你連日奔波定十分勞累,還望殿下切莫太過憂心,要好好休息,保重身體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風夕點頭,“我離開有一年了,你將這一年內的折子全搬到我宮中。另外,我回來的消息很快便會傳開,無論誰進宮求見都擋回去,兩日後的辰時,將風雲騎的所有將領召至含辰殿。”
“是。”裴鈺垂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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