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哀戚黯黯河南路（四）(1/3)

    曾葆華擺擺手，不以為然道：“先下手為強？先生此言過激了。我等又不是神仙，這世上的事，豈能件件預料得到？還不是水來土掩，兵來將擋。再說了，做人做事要有底線，我不能因為明天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痛下殺手吧。”

    聞師道臉上還是那個死人樣，往背後的牆上一靠，閉目養神起來。長毛男捋了捋跟麻花沒啥區別的毛發，開始捉掐起身上的虱子來。

    燕小乙嘿嘿一笑，輕輕踢了楊崇義一腳，“義哥兒，待會我倆演一出好戲，可得精神點。”

    “小乙哥，你瞧好了。”楊崇義信心滿滿地說道。

    夏進忠卻是一臉的羨慕嫉妒，“我年紀大，做事也穩重，華哥兒為什麽不選了我。”

    “因為你話多，怕誤了事。”戴承恩在一邊嗡嗡地說道。

    “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。”夏進忠狠狠地說了一句。

    乞丐首領被暴打一頓後，很快又恢複原狀。隻是不再咋咋呼呼了，小心翼翼地避著曾葆華這邊。下午燕小乙和楊崇義故意在神仙石那裏盤桓，把乞丐首領緊張地不行。可又不敢出聲訓斥驅逐。

    看著兩人在神仙石上爬上爬下，確實沒有找到可以落腳睡覺的地方，罵罵咧咧地離去。乞丐首領這才鬆了口氣，趁著黃昏時分，眾人不注意，到神仙石轉了一圈，在某一處摸了摸，這才放心地回去。卻被燕小乙在暗中看得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因為有曾葆華等人在一邊虎視眈眈，乞丐們不敢再叫難民女子來唱曲，沒有這等娛樂活動，他們胡亂吃了些東西，早早地就睡下了。乞丐首領也在無聲的罵罵咧咧中回到他專屬位置，裹著一床破被子睡著了。

    蟲子還在那裏叫著，仿佛隻有它還有餘力，在這清冷的世間發出自己的聲音。除此之外，就是死一般的寂靜。

    夜色已深，曾葆華向眾人示意，夏進忠先走進夜色，站住神仙石與道觀大門之間。燕小乙向曾葆華點點頭，帶著楊崇義悄聲摸進夜色裏。曾葆華和戴承恩待在原地，密切關注著乞丐首領。

    突然間，聽到神仙石那邊隱隱有了動靜，曾葆華心裏一咯噔，知道不妙。燕小乙做事穩重，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鬧出動靜。動靜越來越明顯，都能聽到棍棒的破風聲，曾葆華一拍戴承恩，往神仙石一指，示意他過去接應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，曾葆華借著牆腳掩護，潛到乞丐首領“專屬地”，埋伏在那堵殘牆後麵，伺機而動。這時，從另一邊鑽出一個黑影，把曾葆華嚇了一跳，握緊的棍子差點就當頭掄過去了。

    “你？！”曾葆華看清楚了來人，就是那個毛發結成團，下午剛啃了條狼腿的長毛男子。對方也看清楚了躲在暗處的曾葆華，先是一愣，隨即指了指還在呼呼大睡的乞丐首領。見到曾葆華點了點頭，便不再做聲了。

    “直娘賊，你們這幫沒卵子的家夥，敢暗算你爺爺！”夏進忠突然大叫一聲，徹底打破了南華觀的寂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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