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諭

第八百一十五章 我的妻子,她叫阿淺(1/2)

    很久很久以前,他曾與一位叫虛穀的神使,在神息殿裏,就著他二哥王蓬絮的屍體,有過一次談話。

    他對虛穀說,神殿對世人的約束,是不合理的,於是虛穀便問他,王公子覺得,什麽樣的約束,才是合理的?

    王輕候說:“自我的約束,自我倫理,道德的約束。”

    虛穀失笑:“那可是一場漫長的演變。”

    “我們都活不到看到這種約束力量走到最後的時刻,那將是千百萬年的演變,但人存立於世,不止活這一世,自我約束的力量,可以永遠的存在下去,但神殿不能。”王輕候笑說,“虛穀神使你無法保證,在你百年之後,在你的傳人百年之後,神殿的後人依舊會秉承你的理念,你的願景,他肯定會有所改變,變去何處我們永遠未知。可自我約束的力量,不會改變,他將一代一代地傳下去,自血『液』裏,自骨髓間,自代代相傳的家教中,自長者從小告誡晚輩的童話故事裏,不斷地修整成最正確,最完善,

    最道德的樣子,用一萬種方式,用不同的形態,永遠地傳承下去。”

    王家有子,龍象之才。

    顛倒日月,可撼乾坤!

    記不得是多少年了,王輕候好像忘記了時間,隻是有一日,王慕淺替他梳頭,拔下一根白發,他才驚覺,真的過去很多年了。

    那日他沒有進宮早朝,而是在書房裏待了一整天。

    他的書房從不許別人進,連下人都不可以,灑掃也是自己親手做,他一整天未出來,王慕淺擔心他出事,推開了房門。便看到他盤膝坐在地上,望著掛在牆上一副畫像發笑——王輕候好像終於明白了,為什麽當年孟書君,會一遍又一遍地畫著阿釵的畫像,會守著一幅幅畫,把日子過下去

    。

    ——也明白了,為何在神殿毀滅,殷朝倒下,一切塵埃落定後,他卻選擇了自盡在阿釵墳前,並說,最後一個謀害阿釵的凶手,也來請罪了。——人呀,總得有個支撐自己活著的念頭,孟書君那時候活著唯一的念頭隻是為了阿釵報仇,哪怕是神殿,他也要撞個頭破血流,當這仇報了,念頭沒了,也就活得沒意

    思了。

    王慕淺從來沒有在她的義父臉上看到過那樣溫柔,那樣深情的笑容。

    畫像上的女子,眼角也有一粒朱砂痣,腰間別著雙刀,颯爽利落,可是她的眼神似空無一物,又似容納萬千,甚至還帶著一絲絲,神隻的氣息。

    “阿淺,我做到了。”他低喃。

    “義父?”王慕淺驚心不已,以為他是在叫自己。

    可她分明記得,有一回她自稱“阿淺”,說“阿淺見過義父”的時候,被他嚴辭喝令,不許如此自稱。

    義父從不對她聲『色』俱厲,永遠是溫和親切的模樣,隻有那一次,那一次他的怒意讓她感到發抖,好像從未認識過自己的義父一般。

    她從未想過,鮮少對人動氣的義父,會因為一個稱呼,就雷霆大怒,甚至讓自己跪在祠堂裏整整一日,不準起身。

    自那以後,她再不敢如此自稱。

    今日聽到的時候,竟為那聲音中的萬種柔情,動容落淚。

    王輕候回頭,招手讓她過來,看著牆上的畫像和聲道:“來見過你的母親,我的阿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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