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痛苦

“忍，忍，什麽.......” 瘦子被甩子地下，直覺不好。 他連忙手腳並用，向後蹭出一段距離，還未等瞳孔再次聚焦，便覺得胸腔左側刺骨的疼痛。 他瞳孔顫抖著，低頭向下一看，卻發現，不知何時胸前土黃色的衣物上，已經浸染了層層疊疊的血跡，紅褐色的血跡於土黃色混合起來，形成了種怪異的深黑，散發著刺鼻的鐵鏽味兒。 “啊——！” 他終於忍不住慘叫出聲，渾身動彈不得，那箭矢穿透皮膚，紮入肌肉隻朝外露了一角，順著遷延開的繩索望去..... 那個怪物竟然還笑眯眯地望著他：“怎樣？隻要忍住，就不會疼吧？” 艸！艸艸艸艸艸！！！ 瘦子忍住嘴中的怒罵，掙紮著站起身，汗津津臉上的眼鏡兒早已滑落鼻梁，卻連推都不敢推，就連動動手指，那傷口仿佛都能牽扯出一陣鑽心剜骨的痛楚。 甚至可以聽到摩擦骨頭時令人牙酸的“吱吱”聲。 “疼嗎？” 站著的人輕輕問道。 瘦子臉上強硬地牽出幾分笑，那笑，就像是雕塑石人臉上詭異的弧度，僵硬且蒼白： “不.....，疼。” “不疼吧？好了，現在開始找那傳說中的洞吧，牽著繩子，我放心多了，起來，走吧。” 說著，林玉清悠閑地將手中的繩子晃了晃。 那頭，繩子連帶著嵌進身體中的倒鉤一同晃動起來，皮肉中，又是陣翻江倒海般的劇痛。 “啊！別.....，別別，我這就走，這就走！” 瘦子大叫著求饒，強迫自己抬起腳步，踉蹌著向前方邁進，等等，隻需要等等，他就能將這不該存在於世的怪物給永久的埋葬在地底。 許是他的痛苦已經分走了瘦子絕大部分注意力，他壓根兒沒發現後邊林玉清那微微下沉的臉。 很有意思，不是嗎。 麵對極致的痛苦，沒有過於哀叫，也沒有哭天喊地的求饒，這種情況，不是早已經麻木的絕望就是有了近在眼前的一線希望。 猜猜看，他這是屬於哪種？ 前邊的路隻有絲絲縷縷微薄的光線可供照亮，瘦子獨自前行，因著腳下的石塊而走路踉踉蹌蹌，少不得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。 隻是越動，那枚箭矢好似越動就扣的越緊。 血跡已經漫濕了半邊衣衫，如果不馬上止血，他小命岌岌可危。 而此時，強製拉動繩索恐怕連整個皮肉都會被拉扯出大片，這又是連著肩關節，恐怕出去之後，必須去趟醫院才能取下。 去醫院？哼，如果他能幹掉這怪物...... 瘦子目光陰沉，牽起腳下的繩索，強迫自己邁動腳步，目光四下裏掃去，卻猛然間，看見角落裏那明顯的紅色時愣住了。 這抹紅絲夾在一塊大石板後，因著重力微微的耷拉著。 就是這兒！ 現在終於可以確定，出口就是這大石板右側的那個石洞，他記得，這紅色是虎子哥的外套，當時為了延長引線，專門脫掉的！ 最關鍵的是，炸藥呢？炸藥呢！ 瘦子手心冰涼，握緊拳頭咽了口口水，目光緊張地四處梭巡，精力的過於集中，他甚至連身後不斷穩步上前的人影兒都沒有察覺。 直至眼角餘光中忽然多了個人影—— “想什麽呢？這麽入神兒，都走不動道兒了？”